“好，去院子里吧。”
慕容雅雅拍了拍手。
所有人中只有她笑得燦爛。
歐耶！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比武對陣，總不好在街頭，幾人轉移了陣地。
小院中，寒棋與少年相對而站。
比起前者的毫無所謂，眼神平淡，后者就要忐忑得多。
他把白天做工要到的工錢，都用來給弟弟妹妹買吃食了，自己卻還餓著肚子。現在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些腿打顫。
寒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微微挑了挑眉毛。
“認輸吧。”他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此行兇險，對體力和精力都有極大的要求，眼前這個瘦巴巴的少年去了也只是送菜。
少年固執得很，寒棋的一番話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他挺直了腰背。
“莫欺少年窮！”
此話一出，慕容雅雅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
在少年越發窘迫和羞憤的眼神中，慕容雅雅笑得更加猖狂了。
“……”
慕容雅雅擺了擺手，收斂了點笑意。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說完，偷偷給寒棋遞了個眼神。
后者愣了一瞬，渾身的氣勢壓了半成下去。
他轉向少年，淡淡地道：“只要你能碰到我，便讓你過。”
聽到這話，少年一愣。
碰到有什么難的？
他看起來信心十足，身形一壓，攥緊拳頭，朝寒棋猛攻而去。
面對他的進攻，寒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始終背著手臂，如一根木樁子似的站在原地。
隨著，拳頭距離他越來越近。
少年臉上的笑容越發地大了起來。
然而，就在拳頭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寒棋身體微微一偏躲了過去，接著又抬起一只腳，往少年的腿關節輕踹過去。
只聽“啊”的一聲悶哼，少年露出驚慌失措神情，身體失控地朝前撲了過去。
“啪嘰”一聲。
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紛紛避開視線，不忍再看。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少年很快就爬了起來。
他拍了怕臉上的灰塵，又朝著寒棋撲了過去。
一次的挫折，無法擊垮他，反而越挫越勇。
接連響起，砰砰的悶響。
少年倒地再爬起，到最后一絲力氣都無，腳步虛浮，拳頭疲軟，也沒有放棄。
他咬了咬牙，撐著大腿，站了起來。
“再來！”
說完，又再一次沖過去，被踹翻天。
眾人看到這里，都沒了笑意。少年的執著讓他們肅然起敬。
“嘖嘖嘖！”
慕容雅雅搖了搖頭，
“可惜啊！可惜！”
可惜除了那身毅力，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看他站立的姿勢，還有出拳的角度，根本沒有過系統的訓練。連年輕人應有的靈巧優勢，也因為他疲累的身體，沒有發揮出來。
真的只有那身毅力。但對于慕容雅雅來說這一點就足夠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對寒棋使了個眼色。
后者身形一頓，找了個機會，故意放水。
在少年的手即將碰觸到他衣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忍不住為他應援。
“啪！”
一聲輕不可聞的悶響。
少年的手指打過寒棋的衣角，在上面留下隱約的土塵。
幾秒鐘的停頓過后，人群中暴發出如雷般的吼叫。
“啊啊啊——”
“碰到了！”
不知何時，小院周圍來了很多人圍觀，都在為這個不放棄的少年加油。
“厲害！”
“好樣的！”
聽到此起彼伏的吆喝聲。
少年才從呆愣中緩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手指，又看向寒棋的衣角，眼中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他沒有留意到手指碰觸衣角，耳邊不斷傳來的吆喝聲，讓他有些惶然無措。
他真的碰到了？
就在這時，寒棋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
“你贏了。”
短短的三個字，所有疲累與委屈都消弭于無形。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流下一顆顆牛眼淚。
慕容雅雅走到他跟前，扔給他一個東西。
低下頭查看，發現是一張刻著“海”字的小木牌，字的下面還有一串數字——01。
“恭喜你成為白虎軍的一員。”
少年愣愣地抬頭。
是白虎軍？不是海軍嗎？
“哎呀！還沒問你叫什么呢？”慕容雅雅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你要拿走那五十兩，需要去出納那邊登記。”
“我叫紹華興。”
……
“我餓了。”
幼稚的童音在空曠的破廟內盤旋回蕩，沒有回應，顯得有些孤零零地。
“佩兒？”
小男孩又叫了一聲，回應他的聲音略顯暴躁。
“吵死了！”
那個叫佩兒的小女孩瞪了他一眼。
“等到太陽下山，哥哥才會回來。”
小男孩通過塌了一半的土墻往外看。
現在外面陽光明媚著呢！
“剛過辰時就開始叫餓。你是頭豬嗎？！”
被兇了。
小男孩不敢再說話，委委屈屈地縮了縮脖子。
但下一秒他抽了抽鼻子，突然驚叫出聲。
“啊！是烤雞的味道！”
小男孩興奮地站了起來，往寺廟外面跑去。
“一定是哥哥回來了！”
“唉！等等！”
佩兒后知后覺地跟了出去。
然而，熟悉的身影并沒有出現。
寺廟的院子里站著兩名穿著勁裝，佩著短刀的壯漢。
見兩個小豆丁一前一后地跑出來。都有些忍俊不住，嘴角勾起了弧度。
其中一人晃了晃手中的烤雞，柔聲詢問道：“小孩兒，想吃烤雞嗎？”
陌生人面前小男孩顯得有些局促，但奈何烤雞太香，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別過去！”
佩兒跑過去擋在小男孩身前。
她張開手臂，用一雙紫葡萄般的圓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哥哥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
兩名壯漢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互相對了個眼神，拿著烤雞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沒辦法了。”
另一人點點頭，搭腔一句。
“只能如此了。”
隨即，兩道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孩子們的頭頂。
小男孩露出害怕的神情，緊張地抓著佩兒的衣角。
……
海家。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木香端著木盤，穿過長廊，進入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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