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怎么回事？”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淑妃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時候，李嬤嬤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回娘娘的話，是有只黑貓誤入殿內。”
說著，李嬤嬤拎著黑貓的后頸，抬起來給淑妃看。
淑妃只是冷淡地瞥了眼，因為蠟燭被拉長的李嬤嬤的影子，還有在手中不斷掙扎的黑貓。
那影子被拉得長長地，居高臨下地覆在床簾上，看起來異常可怖。
淑妃覺得不舒服，隨即嫌惡地叫道：“快拿走！早跟你說了要弄死，把它丟進池塘里吧。”
話語間透露出來的惡意，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是。”李嬤嬤答應一聲，悄無聲息地退下。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觸上淑妃汗淋淋的皮膚，凍得他抖了一下。
接著一道泛著森然冷意的聲音打在她的耳邊。
“不過是只貓，又何必生氣呢？”
淑妃控制住忍不住發顫的身體，微微回首，扯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
“好了，不生氣。”說著倒在齊暮魚的胸口，拿手指頭一點一點。
齊暮魚嘆息一聲，拉著她重新倒在床上。
“你身上的傷，真是寒凌楓出的手？”
齊暮魚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打手們下手不重，但像是故意針對他的臉，過了一兩個時辰，就腫得跟個豬頭一樣。
淑妃忍下惡心不去看他的臉。
齊暮魚一人兩面，私下與表現出來的完全相反，別說溫煦了，反而是個一觸即發的暴脾氣，在床上還有惡心人的癖好。
現在就連唯一的優點都沒了。
齊暮魚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黑影不會背叛的。”
淑妃可以肯定黑影的忠誠，他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哼！你以為寒凌楓是什么草包嗎？他有的是本事讓黑影開口。”
淑妃眼神微斂，試探著問道：“那他是……”
“讓人套麻袋打我？”齊暮魚打斷淑妃的話，“這么不入流的手段也想得出來？想來是在正面與我宣戰。接下來定是十分兇險。”
聽到這里，淑妃忍不住噗嗤一笑：“你怕了？”
“就算他手下兵馬千千萬又如何？只要我能除掉他，讓朝臣用力我繼位，不等齊暮云回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你就這么自信？他不是那么好殺的。”
“以前的他自然好殺，但現在的他有弱點，那個慕容家的，還有幾個小兒，都是放在心尖上寵的人。”
“哦？你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馬？”淑妃媚眼如絲，手指輕點他的心頭。
齊暮魚眼神一轉，斂下眼底的殺氣，大聲笑道：“自然！你還有孩子都是心尖上的。”
“都是花言巧語！”
隨即兩道身影再次糾纏在一起。
屋外吹過凄厲的寒風，吹得窗戶咯吱作響，一道靈活的黑影一閃而過，跳上了屋頂。
“瞄~”
夜色中，黑貓一雙眼睛幽幽閃著綠光。
……
三天后，冬至來臨，舉辦盛大的宮宴。
籌劃這次宮宴的人，正是淑妃。
寒凌楓與慕容雅雅在邀請之列。
“唉——喘不過氣來了！”慕容雅雅抬手揪了揪領口，一件套一件地，身上穿的衣服就有十幾斤了。
真是壓得她呼吸困難。
宮宴什么的，禮儀復雜繁瑣，最是麻煩。
但也不能不去，正是查探淑妃的好機會。
“哎呀！夫人，衣服都皺了。”凌霜拍開慕容雅雅的手，焦急地撫平領子上的褶皺，“夫人再堅持一會兒，梳完頭發，就完事了。”
慕容雅雅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幾十只珠釵翡翠整齊排列。
她一臉驚愕，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這么多東西都要插在頭上？
那不得重死！
“不，我不要！”說著就要起身逃跑。
凌霜眼底閃著猛獸一樣的光芒，一只手抓著她的后領子，加大力氣扯了回來。
“夫人，你去哪里？還沒好呢！讓凌霜為你好好打扮才是啊！”
話說得緩慢，慕容雅雅聽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救命啊！”
“啊——”
哭唧唧——
……
到了下午，日頭轉向了西邊，慕容雅雅頂著倦顏，被扶著登上了馬車。
“駕！”
馬車啟程朝著皇宮出發。
寒凌楓早就準備完畢，坐在馬車里等慕容雅雅，見她這一副樣子，不禁失笑。
“笑什么？！”慕容雅雅把長長的袖子，往上扯了扯，露出雪白如藕的胳膊，從寒凌楓手里搶過茶杯一飲而盡。
“渴死了！”
喝完又露出后悔的表情。
這身衣服穿脫不方便，喝這么多水怕是上廁所不方便。
想到這里，慕容雅雅整張臉都臭了。
為什么古代女子這么艱難！
“沒關心，隨便喝。我多待了一隊女侍衛跟著。”
他猜心思的能力越發強了。
不可謂不貼心。
聽到這話，慕容雅雅郁悶的臉色才平復了一些。
馬車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到達城門口，守城軍都是白虎軍的人，不用仔細檢查，就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
而身后一幫馬車堵在宮門口，老老實實地排著隊。
慕容雅雅咂咂嘴，特權階級就是好啊！
“這一次滿朝文武都來了嗎？”她看到外面馬車很多。
聽到守城兵喊貼子，有各部尚書、侍郎，還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的官名。
“本是不想來的多，但我叫他們都來了。”
這也能夠理解，畢竟司徒炎在大殿上不放人如廁，把朝臣逼得夠嗆。
都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有寒凌楓在，此次宮宴，就像個鴻門宴。
他們不想夾在寒凌楓與淑妃中間，以防被蹦到火星子。
“今天的宮宴肯定有趣。正好還可以回收。”慕容雅雅透過掀開的窗簾，注視著前方宏偉的宮殿，突然來了興趣。
寒凌楓淺淺笑了一下。
“夫人請跟奴婢來。”一個長相柔和，約莫著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宮女，領著慕容雅雅找到了坐席。
到了位置，慕容雅雅眼睛一瞇，嘖嘖嘴。
坐席位于最下首，竟然讓他們與五六品小官坐在一起，看著與高首距離甚遠，說一句話保準聽不到，可能還要宮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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