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聞言,頓時慌了神,支吾道:“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是嗎?”顧蘊儀勾唇冷笑。
她不喜歡與人糾纏,所以她直接道:“說吧,誰指使你們來這樣的。”
見顧蘊儀直接戳破,婦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支支吾吾道:“你少血口噴人!我們什么都沒做!”
“既然沒有做,那就把他們都抓起來,岐王的座駕也敢訛詐!”
顧蘊儀冷聲道,說完便轉過身。
那名婦人頓時慌了,他們就是一群收錢辦事的,哪里能想到這是岐王府的馬車,如今被揭穿了,他們怕是逃不脫責罰了,想及此,她嚇得腿軟。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顧蘊儀置若罔聞,直接朝著暗衛揮手示意,暗衛當即沖了出去。
很快,那些人便被制伏,押進了旁邊的偏僻巷子里。
顧蘊儀看也不看那些人,徑直上了馬車。
“走。”楚鈞冷漠道。
馬車漸行漸遠,而偏僻巷子里,那群百姓哭嚎著,喊著冤枉。
然而,無論他們怎么喊,都無濟于事。
不消片刻,楚鈞和顧蘊儀的馬車就到了運河建造之處。
如今這里還是還是河水奔騰,河堤坍塌,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見到如此慘景,顧蘊儀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前世的畫面...
那時候的未來也是如此,四處荒涼,寸草不生...
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還不高,再加上戰亂不斷,國庫空虛,糧食不足。
如果沒有豐富的資源來養活百姓,這場災禍會越演越烈,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生靈涂炭。
顧蘊儀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她抬眸看向楚鈞:“殿下,如果想要改善當下的局勢,我們唯有盡早修復河堤,提供充裕的糧食。”
楚鈞聞言,雙眸瞇成一條線,銳利的光芒迸射而出。
半晌,他點頭同意,“嗯。”
兩人達成共識,立即帶人前去勘察。
楚鈞坐著輪椅不方便,顧蘊儀便主動承擔起照顧他的重任,推著楚鈞在河堤上走動。
因為這次河堤的損壞程度比較嚴重,整個工部忙碌不堪,顧蘊儀也沒閑著,跟隨眾人忙活。
傍晚的夕陽西下。
顧蘊儀累了一天,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她癱坐在河堤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忽然,耳畔傳來楚鈞清冽的聲音。
“你知道嗎?”
顧蘊儀扭頭循聲望去,見楚鈞正倚靠著石欄望著遠處,目光幽邃。
“你說。”顧蘊儀應了一聲,側目看著他。
楚鈞沒有轉頭看她,他依舊保持著眺望的姿勢。
“我曾經親眼目睹過這樣的情形,當時有上百名親信葬身河流。”
顧蘊儀一怔,她沒料到楚鈞居然會跟自己說這個。
楚鈞繼續道:“那是我很小時候的事情了。那一年,我父王母妃還在世。我們封地也是發生了水患。”
他語調平靜,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但是顧蘊儀卻聽得揪心不已。
她想不出楚鈞小小年紀,又是如何承受這些的。
顧蘊儀沉默許久,緩緩道:“難道你的父母便是???”
她的聲音很輕,透著絲絲哀愁。
楚鈞搖搖頭:“不是,但我父王那次便是來勘探河流,然后被刺客襲擊,葉心的父親為了保護我父王死去,我父王也落下了病根。”
楚鈞語態平靜,并未多談。
他轉移話題道:“蘊儀,你為何會畫運河的圖紙,你到底有什么是不會的??”
“呃,你剛才說什么?”顧蘊儀眨了眨眼睛。
楚鈞蹙眉,這女人裝傻充愣的本領倒是一等一的強啊。
他嘆息道:“算了。”
“殿下,這次河堤毀壞嚴重,必須要盡快恢復河堤,否則后患無窮。”
“你想怎么做。”
“我準備將河堤修繕一新,而且要用上一種新材料加固,但我暫時找不到足夠的原料。”
說著,顧蘊儀皺起秀眉。
“原料?”楚鈞眉梢輕挑,“你說的是木材?”
“木材自然是不行的。”顧蘊儀毫不猶豫道,“需要煤炭。”
楚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蘊儀,你這話就有些為難了,煤炭可是朝廷嚴令禁止私自開采的。”
顧蘊儀瞥了他一眼,“你跟我說笑呢,你真的沒有??我看不見得吧。”
“你怎么知道?”楚鈞好奇問道,他確實私下有礦,但是顧蘊儀是怎么猜出來的。
“很簡單啊,意之你一向對朝廷不滿,我想你的封地,應該有著不少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吧??”顧蘊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楚鈞啞然失笑:“沒想到你的心思竟這般縝密。”
顧蘊儀聳肩。
“你打算怎么做?”楚鈞詢問道,“如果需要銀子,我可以幫你。”
“我知道一種新型的石磚,可以燒制出來,修筑運河有大用,但是現在多雨天氣,所以必須要修筑一個極為巨大的磚廠,用煤炭來保持高溫。”
“新型石磚?”楚鈞疑惑,“這是何物?”
顧蘊儀賣了個關子:“日后殿下便知曉了。”
楚鈞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做?”
“修建窯爐。”顧蘊儀解釋道。
楚鈞點頭贊成,“不錯的法子,你需要多少人手,我讓人給你配備。”
“至少需要兩百人,還是有相關經驗的工匠才行。”
“這個不是難事,你寫個詳細計劃遞交過來即可。”
楚鈞說完又囑咐了顧蘊儀幾句。
待顧蘊儀離開后,楚鈞身邊伺候的侍衛才忍不住問道:“王爺,您覺得顧小姐真的可信嗎?屬下總感覺她另有企圖。”
楚鈞淡淡掃了他一眼,侍衛頓時閉上嘴巴。
“你太多話了。”楚鈞緩緩道,“我不喜歡多話的下屬。”
侍衛低垂著頭:“屬下謹遵王爺教誨。”
楚鈞微微頷首,沒再搭理他。
翌日。
顧蘊儀帶著兩百工匠開始在河岸邊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