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很苦，他喝了幾口。
隨后，他將這碗藥端給侍衛隊長，說道：“服下吧。”
侍衛隊長不敢怠慢，連忙拿過碗一飲而盡。
他喝了之后，只覺得胸腔處暖烘烘的，仿佛一團烈火在燃燒。
他忍不住呻吟一聲。
“你怎么了？”寧澄問。
侍衛隊長搖頭：“屬下沒事。”
隨后，寧澄問：“還能行動嗎？”
“還好。”
“既然如此，你帶幾個人，去城墻巡防吧，務必守住朔望城。”
“是！”
侍衛隊長領命而去。
寧澄留在帳篷里等消息，他知道，今夜，或者明天早上，就有結果。
……
顧蘊儀回到家中，她從寧澄那里借來了一副堪輿圖。
她把勘輿圖鋪展在書案上。
顧慎見狀，問：“你看什么呢？”
顧蘊儀沒有隱瞞，告訴他自己打算埋伏那些匈奴人，并且繪制了簡單的作戰計劃。
“你瘋啦？”顧慎驚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乖乖女竟然會想到伏擊匈奴騎兵。
“我沒瘋，我很清醒，所以才要讓父親同意我參與進來。”
顧慎皺眉，沉吟片刻后說道：“你不懂軍事，這次的任務很兇險。那些匈奴人都是殘暴之輩。萬一他們傷害到你……”
“父親，您忘記我的本事了？”顧蘊儀打斷他的話，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的武藝遠比普通人厲害，不怕那些蠻夷的！”
聽到女兒這樣的話，顧慎愣住了。
女兒說的這些，他倒是忘了。
這個女兒身上有許許多多秘密，他這個父親也未必能全部窺探到。
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試試吧。但切忌不能魯莽行事，安全第一。”
“我曉得。”顧蘊儀道。
她轉頭繼續看著堪輿圖，
尋找合適伏擊之處。
顧慎看著她，忽然覺得這個女兒似乎變了很多。
他不知道是因為失憶后的改變，還是因為那粒藥丸？
顧蘊儀認真地盯著堪輿圖，突然她目露疑惑：“奇怪，我怎么總感覺，哪里好像有什么被遺漏了？”
顧慎挑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顧蘊儀陷入沉思中。
“父親，你覺得，這里怎么樣？”半晌后，顧蘊儀抬頭，看向顧慎，征求他的意見，“你說，要不要選擇這里？”
她所指之地，位于北邊的城墻腳下。
北邊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兩側是樹林。
樹木茂盛，遮蔽視線，再利于隱藏弓箭手的偷襲。
顧慎凝眸想了想，問道：“你想好了？”
“嗯。”
“如果成功的話，你立了首功。到時候，皇帝陛下會封賞你的。”
顧蘊儀笑瞇瞇地說：“我想好了。我就編造一個假身份，咱們不能讓京城那位知道咱們一家的行跡，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存在威脅到他。”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投射到遠處的天際。
天色漸黑，星辰閃爍。
夜空寂寥。
“你打算怎么編？”顧慎問。
顧蘊儀勾唇，笑容詭異，說道：“當然要拜托岐王了啊。”
她直接提筆一封，就要給遠在京城的楚鈞寫信。
顧慎及時攔住她：“你瘋了？這信若是被人截獲了怎么辦？”
“這個我當然考慮過。父親，其實我一直有所隱瞞，岐王在我們身邊放了一個護衛，用以跟他傳遞信息。”顧蘊儀道。
顧慎臉色微變。
他看著女兒。
“那護衛忠心耿耿，絕對靠得住，請父親放心吧。”顧蘊儀又道！
顧慎仍是遲疑。
這不是監視他們一家嗎？
“父親，你不愿意讓我冒險，可我想要做的事，誰也無權干涉！我不是個懦弱的女孩子。我知道該怎么做，父親你不要勸我。”顧蘊儀態度強硬。
最后，她得償所愿。
顧慎無奈，同意她去做這件事。
“你一定要平安！”顧慎叮囑她。
顧蘊儀笑著說：“你就瞧好吧，我一定完給那些匈奴人好看！”
顧慎沒再說什么。
***
匈奴人果然來攻城了。
他們先在城樓上放箭，然后沖了下來。
寧家軍訓練有素，迅速布陣應敵。
顧蘊儀在城口觀察局勢。
這次的匈奴人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他們穿戴精良鎧甲，馬背上掛著彎刀，腰懸短劍、鐵鞭等物。
他們沖鋒如風，殺氣騰騰。
“果然是馬背上的民族啊！”顧蘊儀暗暗咋舌。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的時候依舊震撼。
他們的騎術精湛，沖撞起來如排山倒海般，令人膽寒。
顧氏的兵力，根本無法阻擋這支軍隊的進攻。
眼見著匈奴人的刀刃就要砍下城頭的旗桿，顧蘊儀咬牙，抽出腰間的軟劍，飛身躍上城頭，一招斬落敵方的首級。
鮮血迸濺，灑滿城墻。
寧家的兵力頓時穩住陣腳。
顧蘊儀對著寧澄說道：“寧帥，還要麻煩你把他們引到北邊的城墻腳下！！”
“你確定？”
顧蘊儀堅定點頭：“確定。”
她不會讓匈奴人輕易進城。
寧澄便喊來副官吩咐了一番。
那副官立即離開，去執行命令。
寧家的兵馬暫時抵御住了匈奴人的進攻，可是匈奴人源源不斷地往城里涌，一旦他們的援軍到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顧蘊儀前幾日已經悄悄準備了弩箭，這是她研發的新型弩箭，之前在黑風寨的時候就想試驗，但是沒有機會。現在，她終于可以施展了。
“父親，幫我架設弩箭，這上面我都帶了火油，等到那些匈奴人被引到北邊的城墻下，點燃這些火油，燒掉他們的鎧甲。”顧蘊儀說，“我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的功夫，就足夠了。”
這種新式武器，顧慎從未見過，聽了也大吃一驚。
“你確定能做到？”顧慎忍不住懷疑。
這東西太危險了。
顧蘊儀肯定說道：“父親別擔心，我不會胡鬧的。”
說罷，她拿過弩箭，拉弦搭箭。
一箭射向了城門的方向。
她瞄準了那名將領。
“砰——”地一聲巨響。
那位將領猝不及防，整個人朝后栽去。
他身上披著厚重的鎧甲，可那枚弩箭居然刺穿了他胸口的鎧甲，直接扎入了他的肉里。
顧慎驚訝看著這一幕，瞪圓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