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
這些話像一根一根尖利的針，硬生生刺破耳膜，刺進潘潔腦袋里。
帶來一陣發自內心的劇痛。
潘潔一方面氣得渾身哆嗦，一方面又嫉妒得渾身氣血翻涌。
憑什么？
憑什么姜書蘭那種搶她男人的賤人能過得這么好？
憑什么沈清衍那種又好看，又溫柔，又有本事的男人看得上她？
憑什么沈梨小小年紀能這么優秀？
這一切，不本該是設想中她過上的日子嗎？
為什么現在實現的卻是姜書蘭？
“咳咳咳……我不信，我不信！你們都是騙我的，姜書蘭和沈梨不可能比我過得好，不可能！”
潘潔瘋癲至極，聲嘶力竭地大喊。
喊得自己一陣頭暈，跌跌撞撞間，她又恍惚地覺得這一切或許只是一場夢，是她燒糊涂了。
“對，一定是我燒糊涂了……”
她從年輕時就算計姜書蘭，從她手里搶沈永德的愛，奪走沈梨。
試圖奪走她的一切，將她踩進泥土里。
她本以為最后的贏家會是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錯，讓結果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想不通，也想不得，頭腦里滾燙的劇痛一陣一陣地襲來。
同時，耳邊掌聲又起。
“小梨太棒了！”
不知是否故意，四周地街坊鄰居歡呼聲和掌聲比方才更加熱烈。
潘潔抬頭望去，只見沈梨在國內外一眾優秀人才的簇擁下，推門走進一間放置著一個大型器械的房間。
屏幕中央的新聞屏幕上寫著：【華國最年輕院士沈梨推出大型創新醫療器械】。
屏幕里，沈梨帶著自信卻又淡然的笑容向眾人解說。
“這就是我這次準備推出的醫療器械，這款器械的功能在華國外算得上是獨家首創。”
“一經小范圍推出實驗，取得了顯著的效果，獲得了國家批準，已經準備大范圍推廣。”
沈梨一邊說，一邊對著鏡頭操作演示，同時解說這款器械的作用和功能。
屏幕內外，驚嘆聲連連。
實地跟隨觀摩的各國專家，更是掩飾不住地投去羨慕的眼神。
有位金發碧眼地外國專家忍不住拿過話筒，試探地問。
“沈梨女士，聽說在這次采訪之前，您已經為華國配備了二百多臺這樣的機器？”
沈梨禮貌周到地帶著微笑點頭。
“是的，用我的技術和創造推動祖國的醫療事業發展，這是我的目標和愿望。”
“事實上，二百臺還遠遠不夠，我的目標是普及到全國范圍內所有大小醫院，推廣數量起碼超過一千臺。”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
“超過一千臺？這得在研發上投入多少資金啊？”
“華國真的大氣，為了醫學科研事業，竟然舍得投入這么多資金，咱們國家去年的資金還沒批下來呢……”
剛剛接過話筒的金發外國人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激動地問。
“那么沈梨女士，請問你愿不愿意將這臺機械賣給我們這些國家呢，我們愿意出高價！”
周圍其他國家的專家立刻響應。
“對，賣給我們吧，就算只有一臺也行，我可以出比他們都高的價錢！”
“我們國家有錢，也愿意投錢，我們出的錢肯定比他們還要高，賣給我！”
眾人紛紛搶購。
如果不是現場有電視臺的安保人員維護秩序，只怕此刻都要擠破了頭。
沈梨笑得淡然：“抱歉，在我國徹底普及之前，我并不考慮將技術和機械銷往國外。”
此話一出，國外專家們失望，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卻熱烈地鼓起了掌。
尤其東門胡同的鄰居們，一個個都將沈梨當做自家孩子，驕傲得很。
“看見了吧，咱們小梨多愛國！”
“小梨這孩子辦事兒真讓人佩服，不服都不行啊！”
耳邊夸贊聲不絕，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
只有潘潔面部扭曲，表情怪異，內心割裂。
她看向周圍，突然有一種自己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感覺。
潘潔也沒力氣生氣了，畢竟連飯都沒吃一口。
她拄著木棍，渾身力氣被泄干了一般，一步一步往回挪。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沈梨被全世界吹捧的畫面。
“這……這怎么可能……”
她不愿相信，可漸漸地，胡同兩邊傳來的歡呼聲也在她耳邊漸漸飄遠，消失。
猛然一個抬頭，眼前畫面一閃。
她好像看見了姜書蘭坐在沙發上，依偎在沈清衍肩膀上，和他說說笑笑的溫馨模樣。
潘潔怪異地咧了咧嘴。
“這不對，這不對咳咳咳……”
當初在鄉下，她明明和姜書蘭各方面都差不多。
甚至因為她愿意和男生搭話，還頗受村里男生的青睞。
甚至后來，她還成功從姜書蘭手里搶走了沈永德。
她以為自己贏了，可為什么最后卻落得這種下場？
潘潔破敗的身體劇烈地搖晃兩下，快要倒地的瞬間。
她死死抓住手里的木棍，這才免于摔倒。
除了胡同口聚在小店里的幾個人，此刻家家戶戶都團聚在自家，一邊看電視一邊歡笑歡呼著。
潘潔拖著病弱顫抖的身體路過這些熱鬧溫馨。
冰冷的北風吹過，她整個人如干燥枯黃，沒了生命力的樹葉一般，在風中顫抖兩下，繼續向前飄搖。
新年的熱鬧氣氛持續多日。
街坊鄰居們有多開心，石雅琴就有多傷心。
大年初四，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她才鼓足勇氣，拿上家里所剩無幾的飯菜，給兒子丈夫掃墓。
打開門，原本團圓熱鬧的各家各戶里，一反常態地格外安靜。
“奇怪，怎么都沒個動靜……”
石雅琴正覺得奇怪，走出胡同抬頭一看，一輛軍用吉普車恰好從眼前飛速駛過，停在軍區大院門前。
街道兩邊，大院里面早已熱熱鬧鬧聚滿了人，將熱切盼望的目光投向車里。
“什么大人物，這么多人等著看？”
她一時好奇，也跟著蹭上前瞅。
下一秒，車門推開，戰景淮率先下車，繞到另一邊體貼地打開副駕駛和后座車門。
沈梨和姜老爺子接連下車，立正站直，朝在場所有街坊鄰居行了個軍禮。
“大家過年好！”
一瞬間，鄰居們興奮激動地歡呼聲爆發開來，紛紛回應。
“小梨，姜老過年好！”
“你們真是給我們華國爭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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