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舉漢 > 第四百九十七章 來投
  太史慈東敲一下,西敲一下,看似不著邊際,實際上他這么做只是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使對手放松警惕,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馬周。

  想要擊敗眼前的這支荊州軍,就必須先擊敗馬周。

  馬周因胡坐而成名,同時也被胡坐束縛住了,他絕不敢輕離胡坐后退,否則軍心必喪。

  在太史慈眼里,馬周簡直就是一個明晃晃的活靶子,只要能夠殺到馬周面前,太史慈就算讓他一只手,都能輕松將他擒殺,屆時馬周無論退與不退,都難逃敗局。

  終于,在虛晃數槍后,馬周部中間防線出現破綻,太史慈親率百余騎,自中路強攻而入。

  這次太史慈不再像之前一樣淺嘗輒止,攻得十分堅決,一舉沖散馬周部防線。太史慈躍馬橫戟,大呼自名,直突馬周麾下。

  太史慈來勢甚兇,馬周卻連屁股都未挪動一下,橫在膝上的佩刀也沒出鞘,眾將士見馬周鎮定自若,穩如磐石,心中大定,人人皆冒刃臨難,奮戰爭先。

  這大大超出了太史慈的預想,眼下他猶如深陷泥潭之中,每向前一步,都感到萬般困難,就這么片刻工夫,跟著他殺入陣中的從騎,就已經傷亡三四成。

  太史慈望著不遠處從容據坐的馬周,虎目圓睜,彎弓再箭,結果仍是被其護衛用盾牌擋下。

  太史慈暗暗切齒,明明目標馬周就近在咫尺,對他來說卻遙不可及。他發泄似的以大戟掃飛兩名敵卒,最后恨恨看了馬周一眼,撥轉馬頭,潰圍而出。

  太史慈撤退的決定可謂十分果斷,因為韓廣見他陷入圍中,江東軍群舞龍首,這正是他一直等待的機會,便親率六百精騎,自陣后繞出,奔襲江東軍側翼。

  如果太史慈沒有及時退回來,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面對如此不利的局面,太史慈臨危不變,從容應對,一邊派遣輕兵,阻擊荊州軍的騎兵,一邊組織人手,抵擋馬周部的反攻。

  輕兵被甲者少,盡管山越民風果勁,驍勇善戰,可又哪里是韓廣率領的荊州軍精騎的對手。即便輕兵以騷擾為主,不曾正面相抗,無奈雙方差距太大,糾纏半天,仍被擊潰,四散而逃。

  輕兵雖敗,卻給太史慈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正面戰場在他的指揮下,勉強擋下了馬周部的攻勢。隨后太史慈毫不猶豫下達撤退的命令,頃刻間后陣變前陣,徐徐而退,脫離戰場。

  韓廣、馬周自然不愿讓到手的鴨子飛走,各率部追擊。

  然而由于太史慈親督精銳斷后,拼死抵抗,二人雖有所斬獲,卻未能擊潰太史慈部。

  望著退入營壘之中的江東軍,韓廣、馬周皆大感可惜,盡管此戰前后斬俘近千,可這點戰功,又豈能滿足得了他們的胃口。

  然事已至此,兩人只能班師回營,同時派人向劉景報捷。

  太史慈主動出擊,聲援柴桑的舉動,并沒有對劉景造成影響,依然按部就班的攻打柴桑。

  韓廣、馬周皆為他麾下大將,手中又握有重兵,對上太史慈,就算不能取勝,亦不致大敗。

  事情和劉景預料的一樣,才至隅中,他就收到了韓廣、馬周的捷報。劉景笑著對左右道:“馬子謹真鐵壁也,前挫劉備、關羽之鋒,今又折太史慈之銳,使世人知道,我荊楚亦有名將。”

  與左右閑談片刻,劉景目光重新轉回到柴桑城上,只見荊州軍將士,借助臨沖(攻城塔)、云梯,源源不斷涌上柴桑城頭。

  臨沖(攻城塔)最大的價值就是讓登城變得更加容易,往日需要消耗無數人命,才有可能爬上城頭,如今臨沖(攻城塔)只需靠近城墻,放下吊橋就行了。

  由于臨沖(攻城塔)吸引了大部分守軍的注意,云梯不再是眾矢之的,登城風險大大降低。

  二者結合,使得登城變得不再困難,加上荊州軍相比柴桑守軍,有著巨大的人數優勢,攻城從一開始,就牢牢占據了主動。

  徐盛不敢再留預備隊,幾乎將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戰斗中,可即便如此,仍只是勉強支撐。

  徐盛對守住柴桑已不抱希望,當城外的荊州軍士卒拿著繳獲的太史慈部軍旗,在城下炫耀武功,大呼萬歲,徐盛知道太史慈多半也指望不上了,心徹底涼了,只想著能多守一天算一天,至于投降,從不在他考慮之列。

  午后,柴桑城頭戰事越發激烈,劉景暗暗搖了搖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今天肯定攻不下柴桑,不過守軍已是強弩之末,克城之日,也就在這三五天內。

  劉景才收回視線,忽然看到于征引著習禎向他這邊行來,習禎身邊還跟著一個身形瘦弱,卻容貌嚴毅的青年儒生。

  “將軍……”高冠大袖的習禎來到劉景戎車前,長揖拜見,說道:“禎出使合肥,未能說服劉揚州,有負將軍之托……”

  劉景搖頭道:“出使合肥,本就是一步閑棋,成則固然好,不成也無所謂,文祥不必在意。”接著目光看向習禎身邊的青年儒生,問道:“此人是?”

  習禎為劉景介紹道:“他乃揚州主簿盛匡盛子通,聞將軍興兵伐吳,特棄職來投。”

  盛匡大禮拜見道:“會稽盛匡,拜見將軍。”

  劉景一聽盛匡是會稽人,又姓盛,心里頓時恍然,問盛匡道:“不知盛吳郡是足下何人?”

  盛匡聞言不禁雙目泛紅,慘然道:“正是家父。”

  劉景從戎車上下來,拉著盛匡的手道:“原來是賢者之后,尊父天下名士也,孫氏兄弟迫害君主,海內聞之,無不憤慨。”

  盛憲曾任吳郡太守,正是孫策、孫權的父母官,所以劉景說孫策、孫權迫害君主。此事在江東引起了很大的爭議,但要說海內憤慨,就不免有些夸張了。

  盛匡泣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孫氏兄弟侵占江東,殺戮無算,江東士民皆恨之,只是顧慮孫氏殘暴,才隱忍不發。今將軍興義師,討孫逆,江東士民必喜而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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