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西手鉆進浴袍,掌心揉她后臀,嗤笑一陣:“這還用考慮么。”
就那么揉一下,她骨頭寸寸酥軟,手攀上徐敬西的肩膀:“等我畢業,我再要行不行。”
徐敬西突然的沉默,卻還是笑著摟她身體,附在她頸間呼吸:“這樣嗎。”
是不是說的時間有點過長,黎影也覺得長,誰知道明天發生什么,說不定互相厭膩不再聯系。
他們不算熱戀情侶,那算什么,算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整夜依偎在徐敬西懷里,看他點煙吸,動作輕吞慢吐。
四九城的夜晚,布局其實很像只玄武獸,這里看不到整座城夜景,一半,也夠繁華震撼。
煙抽得頻繁,怕徐敬西咳,黎影讓套房管家多送來一份川貝蒸梨。
蒸梨擺在眼前,徐敬西恍惚記得為什么來這里,指腹按壓懷里人的唇瓣:“很難受?”
黎影瑤頭,勺了一小口梨湯喂到徐敬西的唇邊,順勢而為地,他眼眸半垂,笑著品嘗。
“好很多,只是吃東西不習慣。”她說。
乖巧模樣像昨夜,徐敬西大發慈悲一回,放下梨湯:“中午出來,我到學校接你上醫院。”
受寵若驚了,黎影手摸面前這副白皙瀲滟的英俊皮相,“我該怎么跟醫生解釋情況,還是不要去了,沒有很嚴重。”
腰被掐了一把,黎影嬌呼連連,浴袍衣領微微敞開,將露不露。
差點剝落。
顫顫巍巍的。
她纏住徐敬西的頸脖,低聲嗔念:“你壞。”
徐敬西倒有閑情順撫她后背:“就知道害臊,里面也不穿多點兒。”
“我沒帶衣服來。”
他笑了聲,索性抱黎影進臥室,單手帶上房門,放床上。
做完,他轉身要走。
黎影拉被子的動作停住:“先生是要回去嗎。”
徐敬西邊走,邊抬手解開襯衣紐扣,進洗浴房:“要我回哪兒去,不陪著你么。”
原是要洗澡。
那夜。
沒特意去準備合適他用的套盒子,他不例外。
酒店里的碼數的確不合適他,畢竟真實領會過。
黎影特別會鉆被子,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最后黏他胸膛不撒手。
徐敬西緩緩挑了下唇角,摟住她肩膀,靠在床頭。
酒店的晶燈總有一款曖昧色調,暗淡朦朧的暖橘,4k投影屏播放電影陪襯。
來興致的是黎影,跟徐敬西聊起自己的故事,是為什么會來四九城,家里的貓,她的同學,她在學校里的故事。
她兼職遇到的奇葩事,喋喋不休整夜。
真有意思,徐敬西這個孤獨的聽客,就好像門票買都買了,索性做她忠實的聽眾來消遣。
“然后呢。”
“然后…”
什么時候睡過去不記得,醒來時候,枕邊沒有徐敬西的身影,獨獨枕頭下壓的弧度證明他真實存在過,是什么時候走她沒時間去追問。
倒是貼心給她多調一道鬧鐘。
到衛生間洗簌穿衣,吃早餐,匆忙下樓。
送她去學校的是小李,早早在門廊等她。
講道理,四九城的堵車流,黎影情愿坐地鐵,奈何說不過小李。
小李掃一眼后視鏡:“我盡量不讓你遲到。”
黎影遙望車窗外的天際,魚肚白,看來今日晴。
“我跟你講,除非病假或者外出實習,我沒遲到過。”
小李面無表情。
后來,遲到十八分鐘,黎影還時不時打瞌睡,虛瞇眼看老師蠕動的嘴唇,剛剛究竟講什么。
能理解帝王醉臥溫柔鄉,常罷早朝的原因。
明瑞要的展畫新方案,黎影還真沒辦。
下課后,阿瑤發來視頻。
是小李把筆記本電腦還回畫廊的畫面。
明瑞有點反應不過來,慢吞吞走下樓梯:“正等黎影給交代,遲了影響展畫。”
小李這人吧,身姿卓拔挺直,保持禮貌:“在校學生,上課。”
知她還是學生,又不是沒聯系方式,傳個文件不難,明瑞問了句:“莫非你是她男朋友?”
小李始終一副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跟往常一樣:“只是認識。”
開輛很普通的立標奔馳E,還戴白手套,舉止做派平靜普通,與正常人沒區別。
明瑞只覺小李不承認:“告訴她,做不來就別答應,很沒誠信可言。”
“她不換方案,倘若不愿意用原方案,另請高明做建模。”說完,小李扭頭離開。
說著最斯文涵養的字詞,沒帶半點敬意,比他老板還要冷漠。
原來,‘禮貌’也是可以傲慢地用。
這些話,黎影不是不敢直言,而是怕張姐扣工資。
這回扣不扣無所謂,心里舒服重要。
校飯堂正吃午餐。
肩膀被李婷推了下:“再不吃菜就冷。”
適才,黎影蓋下手機,拿起筷子,夾根四季豆嘗。
李婷剝香蕉吃,一臉愜意:“跟185中財發展了嗎。”
大腦短暫的遲鈍,黎影抬頭:“不記得加這么號人物。”
“油鹽不進,明天幫你約出來去電玩城。”李婷遞過來根香蕉,她不接。
黎影突然喜歡吃豆了,慢條斯理地嚼,手肘支桌子,筷子微微垂,看起來賊閑,有徐敬西身上閑情雅致的做派了。
想起來,徐敬西用膳好慢好慢。
“到底去不去。”李婷復問,“想什么發呆。”
黎影側身:“明天有校藝術訪談,在想發言稿。”
李婷不覺驚訝:“又是你接啊?”
“嗯。”
李婷其實想不通,憑黎影的優秀,工程測繪類、建筑設計學、換個專業方向很容易的,偏腦筋里只有拿筆繪油畫。
青年藝術訪談忙,偶爾的課時不時從早上到下午,充實繁忙的一周過去。
‘叮’
微信響。
劃開,依然是公眾號推廣告送關懷。
果斷拉黑。
寧愿沒響過。
徐敬西的微信躺在她列表沉寂無動靜,半夜醒來睡不著,黎影翻出好多表情包想發送,忍了忍,退出界面。
突然斷聯系似的,徐敬西并沒找她。
怎么就一不會主動的祖宗。
周五去過畫廊。
明瑞老師沒接受最初展畫方案,用了自身喜歡的黑灰風格,始終沒賣出一幅。
畫廊上下拗不過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