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現在來看，那場滅門案也有諸多疑點。
自己的父親，是從京城八大家族之中林家出逃。
那是整個大夏最為權勢的地方，父親從那個地方出來，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
那面對當時一王三侯，以及黑石的圍殺，僅僅是這種層次的實力，他為什么都沒能反抗？
林家三十八口人，全是成年人都死在了那些殺手的手中，那為什么當時自己一個小孩，又能成功脫逃？
北疆軍營國之重地，若沒人安排，自己又怎能輕易見到時任龍帥的師父？
還有之前在江城，救下自己患有絕癥的兄弟，兄弟母親曾說，多年前他曾見過貌似父親的蹤影……
種種線索指向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可能真的沒死！
那場滅門案，另有蹊蹺。
但林荒又根本不敢相信。
他根本無法將幻境中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白衣，和記憶中慈祥和藹的父親聯系起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為了什么虛無的目的，放棄了整個家，放棄了自己的母親，放棄了自己！
林荒的頭越來越疼。
——大官子在騙你，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騙你！
當初幻境之中，那個紅腳布的話又再次在林荒耳邊回響。
戾氣不受控制地浮現，和冰冷泉水觸碰，化成一片水霧。
“難道，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騙局？我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幻境的構建不可能是空中樓閣，施幻者必須對當時的情況極其了解，才能構建出真實的幻境。
剛才的幻境之中，自己每一場戰役都被還原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有一臺攝像機，一直偷偷記錄著自己。
這些紅腳布，為什么會對這些機密如此了解？
難道，他們當時就在現場？
他們在北疆軍中也有人？
不，僅僅是北疆軍中還不夠。
能夠貫穿自己十五年人生的人，是誰？
是一直暗中注意自己的師父，還是可能還活著的父親？
如果是這樣。
黃如墨之前從未出現，這次卻出現得這么巧合，會不會，就是這背后的人，不想讓自己從紅腳布那里知道太多的真相？
林荒的腦子越來越亂，眼神之中滿是迷茫。
“命運，天選……究竟是什么狗屁東西。”
現在的林荒，感覺身旁的每一個人都變得不可信任起來。
過去的十五年，都好像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是有人用一個密不透風的袋子將自己隔絕了起來，看不到真實的世界，只能在一片虛無之中摸索。
袋子外的人拿著刀叉坐在餐桌旁，心滿意足，放聲大笑。
……
洗完澡之后，林荒又找到了黃如墨。
“林兄，我們剛才內部商討了一下，對付紅腳布，已經拿出了一個大致的框架，只需要相對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雖然我對于你這幾天發生的事都有所了解，但畢竟不全面，所以林兄可否將這段時間的遭遇系統地說一遍？”
林荒點點頭。
這也沒什么可隱藏的，雖然現在疑點重重，但是要想救回月月姐，還是只有相信黃如墨。
當黃如墨聽完之后，沉思一陣，忽然說道：“所以，林兄，你認為這些紅腳布一開始就是沖你來的？”
林荒點點頭：“他們抓走月月姐，就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只是現在還沒露出馬腳。”
黃如墨笑了笑，忽然他幽幽說道：“林兄，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紅腳布可能根本就不是沖你來的，而是一開始就沖著蘇小姐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