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道光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癲狂笑意依舊在肆意張揚。
足足過了一息時間，他才察覺到發生了什么事。
眼中閃過一抹常人不易察覺的驚愕，隨后他爆發出更癲狂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好痛啊！好爽啊！”
他揮起另外一只拳頭，朝方塵砸去。
這一次，瘋魔拳的拳勢變得更加恐怖。
不僅攻伐之力遠遠勝于先前，甚至還能影響他人心神。
便是附近觀戰者，都感覺心煩氣躁，有一種想要怒吼，狂笑之感。
他們察覺到這一點后，紛紛守住心神，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連他們都受到瘋魔拳的影響，那方塵呢？他如此接近梅道光，會不會受到的影響更嚴重？
可眾人壓根沒看到方塵受到半點影響，他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梅道光的另外一只拳頭。
然后……
手腕輕輕一抬。
咔嚓！
眾人清楚的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
眾人面面相覷。
蔡嗣修和盧九萬等人看見這一幕，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只是過了兩招，梅道光的雙臂已經被廢了？
阮不同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一些冷汗。
他下意識朝季林望去，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身上也冒出了冷汗。
“哈哈哈哈哈！”
梅道光雙臂被廢，不僅沒有慘嚎，反而更加癲狂的笑了起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梅同學，我看你好像不是真的瘋了，只是在裝瘋。
難道越是如此，你才越能發揮出現有的實力？”
方塵輕聲問道。
這句話，好似一把刀，直接扎在梅道光的心口。
他臉上的笑意明顯僵了一下。
各方圣者頓時露出狐疑。
“這也行？只要裝癲，就有可能被封心神山的鎮守老師收為徒弟？”
“那我以后也要試一試這一招……”
九極山的圣者，如太史瘟樟，眼中也都露出一抹狐疑。
“原來這丫是裝的啊？”
凌風忍不住笑道。
“裝的還挺像的。”
完顏輕輕點頭。
“其實也不要這般揣測人家，人家未必是裝的，當初被方師弟打成那般模樣，有可能是真的瘋了。”
張道月輕咳一聲，道。
感受著附近那一道道狐疑的目光，聽著那一聲聲竊竊私語，梅道光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慌張之色。
但他馬上壓了下來，而是癲狂大笑一聲，選擇自斷雙臂，駕馭著內景地與方塵拉開距離。
“哈哈哈哈！”
梅道光看著方塵手中的那兩條斷臂，站在內景地的門戶前瘋狂的大笑，好像看見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眾人神色古怪，其實看到這里，他們已經發現梅道光并非方塵的對手。
“方塵的底蘊……的確出乎意料的雄渾。”
“也難怪那些核心一個比一個恐怖，如妖孽一般。
換我晉升圣者之前，若能吞服一顆純血菩提，我如今的實力還要再增漲幾分！”
“如今看這情況，人族學院里的采氣初期，應該也沒幾個是方塵的對手了。”
“也未必，各大鎮守麾下，好像還有幾位也只是采氣初期，他們的底蘊未必弱于方塵，只是他們基本不會露面。”
彼時，梅道光依舊在笑，似乎只有這樣癲狂的笑聲，才能掩飾他心中的驚恐與屈辱。
如今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幾分端倪。
“梅兄……并沒有真正的瘋魔……”
季林輕聲道。
吳瓊輕輕點頭：
“看起來應該是假裝的，只是沒想到連他也不是方塵的對手……”
她目光透過重重虛空，望向方塵。
眼中閃過一抹后悔之色。
季林有所察覺，眼神變得略顯陰沉，卻沒有開口說什么。
方塵沒有繼續出手，只是靜靜的看著正在狂笑的梅道光。
整座內景虛空，好似只剩下梅道光的狂笑聲。
方塵心中嘆了口氣，感覺此刻連空氣都在為對方感到尷尬。
“笑個屁啊，別裝了啊，要打就繼續啊！”
突然，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直接讓梅道光的笑聲戛然而止。
“封心神山辦事，需要你們多嘴啊？誰？給老子滾出來，看老子不撕爛他的嘴！”
萬賀怒氣沖沖的看向四周。
“萬賀，人族學院可不僅僅是你們一座封心神山有鎮守，平常你們癲狂一些也就算了，如今不是正在與人斗法嗎？
難道只癲，不狂？他還打不打算出手了？不打算你就帶回封心神山去。”
徐善皺眉道。
萬賀聞言，頓時怪笑道：
“徐老師別急，梅師弟只是讓你門下的弟子喘口氣而已。”
言罷，他看向梅道光，哈哈笑道：
“梅師弟，咱也別藏著掖著了，直接上吧！”
“哈哈哈哈，好啊，萬師兄！”
梅道光狂笑一聲，再次駕馭內景地沖向方塵。
這一次他卻沒有施展封心神山的神通，而是施展了另外幾種早已用了多年的神通之法。
一息后。
他的右腳被斷，為了脫身，梅道光選擇自斷右腳。
隨后他再次癲狂的沖上去，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而這一次，他斷了左腳。
“哈哈哈！”
化作人棍的梅道光狂笑著駕馭內景地逃離到距離方塵極遠的地方。
就剛剛那幾下，他的內景地門戶似乎已經被打出了諸多裂縫。
若非他透支了內景地的底蘊，還難以掙脫眼前處境。
“梅兄，算了吧，別打了。”
季林看到這里，忍不住開口道。
“梅師弟，下次再與方同學一戰，今日就算了吧。”
太史瘟樟也開口勸說。
九極山眾人見狀，想到以往和梅道光相處的時光，如今看他這幅模樣，實在有些不忍心。
他們也紛紛開口勸說，希望梅道光可以結束今日之戰。
這種時候，已經沒必要繼續裝癲了。
“哈哈哈，你們懂個屁！閉嘴！給老子閉嘴！不然老子殺你們全家！哈哈哈！”
梅道光依舊在狂笑，咒罵，笑著笑著，似乎眼角掉了幾顆淚珠下來，只是馬上就被蒸發，沒幾個人發現。
“別笑了，要打就繼續打。”
徐善淡淡道。
“……”
“算了，梅師弟看來不是這位方同學的對手，那今日之戰，就到此為止吧。”
萬賀淡笑一聲，袖袍一揮，直接卷了正在狂笑的梅道光遠遁而去。
眾人隱約間，仿佛在狂笑的間歇之中，聽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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