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好大門。”
方塵叮囑一聲，轉身回了靜室。
他摩挲著手中玉簡，靜靜思忖。
看，還是不看？
對方來歷不明，來了直接給他一門術法？
“是我多慮了，若要害我，何需如此拐彎抹角？”
半響，方塵自嘲一聲。
手中靈力涌動，緩緩注入玉簡之中，下一刻，一道信息流從玉簡反饋而出。
【無始仙瞳】
【天地有始終，輪回無盡途，望破今世魑魅魍魎，觀遍寰宇三清大道，竊靈洗目……】
這是一篇長達數千字的文章，洋洋灑灑玄奧莫名，方塵本該聽不懂，看不明。
可神魂卻漸漸涌動，讓他心中有所明悟，體內的靈力也開始不斷朝雙瞳匯聚。
如若有人站在方塵面前，靠近打量，可看見一條條金色的紋路出現在灰白色的瞳眸上。
金色紋路密密麻麻，仿佛凝聚成某種古樸玄奧的圖錄，又好像是人體內萬分復雜的經脈。
雙眸一片清涼。
方塵只覺得眼睛前所未有的舒服，漸漸的，他仿佛能夠看清周圍的虛影。
這在以往不敢想象。
以往他所謂的看，只是感知，只有神魂出竅才能看到真正的實物。
可如今，他再次感受到時隔六年的熟悉感，他好像能看見東西了！
就在這時，方塵突然覺得眼睛腫脹，舒服的感覺消失不見，轉而換之的是刺痛。
一絲絲血跡從眼球上滲出，畫面十分滲人。
方塵立即停止修行，緩緩閉上眼睛，足足休息了一個時辰才恢復過來，再睜眼的時候血跡已經不見。
“無始仙瞳，暫時不知有什么神異，但它能讓我的眼睛再次能夠視物。
不過……修行起來好像也不是特別簡單，只是修煉了一會兒，便有脹痛感……”
方塵心下悻悻。
他有種預感，剛剛要是強行修煉下去，眼珠子很可能會當場炸裂。
這還是素衣女子說他是天生心瞳，是修煉瞳術的好苗子。
如果是尋常修士呢？
“只怕不僅眼球直接炸裂，也許剛一修行就會把腦袋都炸穿。”
方塵輕聲自語。
念及此處，方塵打算離開靜室跟姜天愛聊聊，畢竟再過段時間，會有人前來接走她。
他不怕對方身懷歹意，如若跟絕氏一樣，根本不用表明此事，直接來抓走便是。
大乾有誰能抵擋？
“咦，不對勁……”
剛站起身，方塵突然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眼里漸漸露出一抹驚愕。
就這短短時間，他的神魂似乎……有所增漲！？
要知道之前六年，除了在玄空寺觀摩經文，求得彼岸那一刻，他神魂獲得提升，就再也沒有類似的經歷了。
“瞳術……能連帶著修行神魂？”
方塵心下產生些許漣漪。
修行界，無論是功法還是術法，都有著嚴格品階定義。
在大乾這種地方，金丹所施展的手段已經算是不傳之秘，可能連門下子弟，血脈至親，都未必能得到傳授。
更別說金丹之上的手段。
能夠增漲神魂的術法，最次也是元嬰的手段吧？
“對方出手闊綽。”
方塵有些感嘆。
打開靜室，一股涼風徐徐而來。
溫度不對。
“李滄，可是入夜了？”
方塵問道。
不遠處，李滄忙不迭恭謹行禮：“公子，的確入夜了。”
“這么快就入夜了？”
方塵神色古怪。
在他印象里，只修煉了一小會兒無始仙瞳，可外界的時間卻一下子流逝了這么多。
“以后修煉此術，得有所準備，如若到了高深境地，興許一次修煉，外界就會過去數年不止。”
“不用守著了，去休息吧。”
方塵沖李滄笑了笑，便轉身回了靜室。
外城，十八坊，玄空寺。
佛殿中，禪遠大師端坐在佛陀金身下方輕聲誦念佛經。
“禪遠師傅。”
方塵來到佛殿門口，抱拳行禮。
禪遠大師有些驚訝，停下口中誦念的佛經，起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這么晚來玄空寺，所為何事？”
方塵把今日見到素衣女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禪遠大師聽完后，神情怔怔，半響，他長長嘆了口氣：
“是那位女施主了，沒想到她還活在世上，恐怕早已晉升元嬰。”
“禪遠師傅，她與霆淵老祖之間到底是何干系？當初那件事你雖年紀尚幼，可也算是親身經歷。”
方塵問道。
“貧僧也不知。”
禪遠大師輕輕搖頭，“想來就是紅顏知己吧，當初因為那件事，她在玄空寺大開殺戒，如今知曉施主存在，又特意前來。”
頓了頓，禪遠大師望向方塵：“施主，不知這位女施主如今何在？貧僧想見見她。”
“她走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確定是否還在大乾之中。”
方塵微微搖頭。
“那她可與施主說了些什么？可有提及玄空寺？”
禪遠大師連忙問道。
方塵臉上露出一抹慚愧之色，“當時在下心中震驚，也忘記了這一茬，沒有替大師問問此事。”
“唉……”
禪遠大師輕輕搖頭，重新回到蒲團上誦念起佛經。
可佛經不像先前那般平靜，隱隱多了一絲情緒波動。
方塵見狀，再次行了一禮，隨后轉身離去。
時間轉眼過去兩日。
今日，是貿易交流會開啟的日子，大乾開恩，今天外城的修士與凡人，都有資格進入內城，前往狩獵場參與貿易交流會！
期間方塵神魂出竅數次，去看了童虎，絕無敵等人，依然沒有找到沖虛真人口中的盯梢者。
方塵帶著姜天愛等人一同朝狩獵場方向走去。
路上行人都是神色興奮，交談內容都與貿易交流會有關。
這兩日里，血靈教似乎沒有任何動靜，童虎他們的行為舉止也沒露出絲毫破綻，仿佛壓根就沒有先前的計劃似的。
越是如此，方塵心中越是凝重。
血靈教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憋大招。
“對方想殺東方浩劫，始終都要面對沖虛真人，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導致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方塵心念一動，手里已經握著星光傳訊符，它正在緩緩散發著一絲溫熱。
“世子，聽到我講話沒？”
玉仙子的聲音在方塵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