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個本子,”榮富貴驚嘆道:“雖說用詞簡單白話,但劇情設計過于天才。”
榮富貴蹲下身子,和肖霖曉平視:“請務必讓我見一見寫劇本的人!”
“好呀,”肖霖曉晃了晃頭發,笑顏如花:“你已經見到了。”
“什么?”
榮富貴的眼神從茫然變得疑惑,再到深深得震驚。
肖霖曉的話更是徹底震撼了所有人。
孩子們沒到劇本,但單聽榮班主的形容就覺得寫這個劇本的人一定是擁有大才華的人。
怎么竟是面前這個小孩子寫出來的?
說實話,別說孩子們不信,榮富貴更是不信。
他眉頭皺起又松開,笑得極其無奈:“小姑娘,你就別戲謔我了,你家大人在嗎?”
肖霖曉裝作想了想,笑道:“在哦。”
轉頭大喊道:“蔣姨,云逸郡主,榮班主來了。”
“好,你帶他進來吧。”
回過頭來又笑瞇瞇地對榮富貴說:“的確是我寫的沒錯。”
榮富貴懵懵地點點頭,吸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小姑娘上去應該也是他的主人家,就算她是在說大話,最好也不要招惹。
“走吧。”肖霖曉說。
“好。”榮富貴應著,轉頭班里的孩子們。
真的都是孩子們,最大的幾個也不多十三四歲光景,穿上戲服勉強能當大人試,平日里著還是小的很。
榮祥戲班子里不可能沒有過成年人。
榮富貴做班主也快小二十年了,帶出過不少徒弟。
只是出事兒后,他將十五歲以上的徒弟們都趕了出去,嘴上說著不想要他們浪費糧食,實際是怕他們受連累,以后更沒飯吃。
但這一下子,也徹底讓整個戲班子雪上加霜。
十三四歲的年紀要扛大梁委實撐不太住,無論是戲腔還是身段都到不了觀眾們的平均審美。
更何況名氣還臭了。
如果是這個本子。榮富貴想。
如果是這個本子,至少申樂可以擔當得起主角的名頭。
她足夠有靈性,演戲代入感超強,即便是尚未經歷過情情愛愛,都能聽得人潸然淚下。
雖說唱腔還沒練出來,但從劇本開頭寫的【話劇】形式來,她定然能做到。
榮富貴專門伸出手來,理了理申樂的衣領。
又抬頭了其他高高矮矮的孩子們,嘴唇動了動,卻是欲言又止。
只嘆聲一句:“走吧,孩子們。”
榮富貴跟在肖霖曉身后,帶著他們走進后院。
他沒有發現申樂的異樣,只肖霖曉一人察覺。
準確地說,是系統。
“宿主,后面那個漂亮小男孩好像對你有意見。”
系統用笑話的語氣大聲嚷嚷著。
肖霖曉連表情都沒變,只說:“沒辦法,優秀的人總要經歷這些的。”
“切,大言不慚……等等。”
系統突然察覺出不對,甚至不惜調用了探查系統掃描申樂。
“我靠,我靠,宿主!”
“什么事,別嘰嘰歪歪的。”
“那是個女孩子!”
“哦?”.o
肖霖曉微微挑眉,榮幸戲班子里居然收女徒弟?
“不是收女徒弟,”系統順手掃描過其他十幾個孩子:“只有那一個長得最漂亮的是女孩。”
哇哦,有點意思。肖霖曉想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背后必然有故事存在。
說不定,還能利用一番。
倒不是她覺得戲班子里出現女孩子不對。
實際上,當初在尋找戲班子時,肖霖曉就是讓云逸郡主朝著“優先女性戲班子”的方向去尋找。
倒是在那些不太好的地方贖出來幾個歌舞俱佳的女孩,現在在城外養著。
準備之后做唱跳組合的時候用。
而戲班子……
應著傳統中男尊女卑的思想,女性唱戲雖然有,但在漫漫歷史長河中也漸漸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消失了。
別處是存在的,云逸郡主曾經跟肖霖曉講過她在京城純女班唱戲的經歷,頗為享受。
只是在東山省卻是找尋不到。
甚至連一個收女孩學徒的班子都找不到。
在這種大環境下,榮富貴還會收留女徒弟,甚至好好培養。
單她的容貌身姿和周身氣度,就知道必然是榮富貴傾斜資源灌輸出來的好苗子。
這一刻,她和榮富貴的想法重合。
申樂,很適合當這個本子的主角。
肖霖曉甚至在想,如果她愿意出演女孩的角色,她完全可以修改劇本內容,讓女主的戲份變得更多。
就像……大女主戲份那樣。
只是和傳統的爽文大女主戲不同,這個本子的主角結局,注定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悲劇。
肖霖曉想著劇情,情緒也不甚好。
推開堂屋的門,只是淡淡地同三位姨姨介紹了榮富貴,就到厲行身邊坐下了。
白玲終究也是這個話劇團的參股人之一——雖然掏出來的份額可能連百分之一都不夠。
但她在文學藝術和服裝服飾上的天分十分值得一提。
白玲參與進這次討論,也算是對話劇團的一個正向提升。
有了三根主心骨,劇本也有初步定稿。
肖霖曉心里不舒坦得很,干脆就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完全不想參與進討論之中。
厲行著她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
奉上一杯他特意涼好的溫茶,輕聲問著:“你怎么樣……”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背部似是受到一陣鋒利的眼刀緊緊刺著。
他轉過頭去,冷眼向榮富貴身后的孩子們,卻無一朝他這個方向的。
但厲行足夠敏銳,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人。
“緊挨著榮班主的小孩,”厲行淡淡開口:“解釋一下。”
申樂攥緊拳頭,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和眾人一起轉過頭來,一副無辜又好奇的臉色。
蔣陽云也著他一臉迷茫。
“怎么回事啊寶。”
厲行低笑一聲,對上榮富貴的眼睛。
“榮班主,問問你旁邊的孩子,做了些什么吧。”
榮富貴一愣,驚異地向申樂。
他是不相信如此乖巧的姑娘會做出讓人厭惡的舉動來。
可申樂得罪了主人家的孩子。
榮富貴繃著臉,怒斥道:“給我解釋一下!”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