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在溫暖的環抱中,哭得一抽一抽。
好一陣子才緩下來,手里還是緊緊拽著厲行的衣服,低聲說了些什么。
厲行愣住一瞬間,慢慢地將懷抱縮緊。
口中輕輕說道:“沒事,沒事,我在的。”
肖霖曉慢慢地止住淚水,緩平下來急促的呼吸。
卻還是埋在厲行懷里,十分不好意思地喃喃說:“讓你見笑話了。”
“沒有,曉曉。”厲行耐心地安慰她:“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做到了這么好,我真的為你感到驕傲。累了自然應當宣泄一下情緒,不是嗎?”
“嗯。”肖霖曉悶聲說著。
擦干凈眼淚,抬起頭來,又掛上那個厲行熟悉的充滿活力的笑容。
“白玲姨姨應該也快做好飯了,咱們趕緊去準備吃飯吧。”
說著就要跳下凳子跑遠。
厲行卻笑著抓住她的手臂,又輕輕擦了擦她的臉。
“弄得跟小花貓似的,要好好注意形象呀,山女大人。”
肖霖曉別著嘴瞪他:“你有嘲笑我。”
聲音里卻滿是欣喜。
“好好,我的錯。”厲行舉起雙手投降道:“以后再也不敢嘲笑我們尊貴的山女大人了。”
“哼,這還差不多。”肖霖曉送給他一個高傲的眼神,轉頭過去險些憋不住笑。
余水水推開堂屋的大門,小聲喊道:“曉曉,飯快做好了,你要不要來?”
“好呀!”肖霖曉眼睛一亮,全然不顧是誰為了哄她費盡百般心思,直接就跑開了。
厲行著她活潑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
就這樣的肖霖曉,才是真正的肖霖曉呀。
依仗著中央大街商業繁榮,家里存糧并不算多。
好在因為余水水要帶著孩子們過來,白玲特意提前準備了不少糧食,倒是正好在這場大雨中用上了。
但是普通的食材要做出來心意也不算容易。
雖然白老并不會介意食物簡陋,但好不容易能給父親做一頓飯,白玲自然不會敷衍了事。
林余聲教的菜和余水水拿手的炸貨暫且不必說。
單單是普通的炒素菜都做得油光锃亮,色彩鮮艷。
剛一出鍋,余水水就有些不爭氣地咽了口水。
她可是眼睜睜著菜是如何炒出來的。
單是一道最最普通的炒素菜,就用了一大勺豬油,可不是香氣撲鼻誘人至極嗎。
她咽下口水,試探著說:“這個素菜……我待會兒能不能多撥一些走,茉莉可能會喜歡吃。”
茉莉在家也是甚少能吃到肉食,要不是她生了男娃娃,婆婆破例給做了肉來下奶,茉莉可能都忘記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這頓飯里倒也有不少肉菜,她不敢要,但是加了葷腥的素食吃一點,應該也沒什么……吧?
白玲卻是一臉訝異地向她:“為什么啊?”
余水水連忙擺手說:“不不,我就是說說,我待會自己下點面條就行。”
白玲嘆了口氣,過去握住她的手,“妹子,你想什么呢?待會兒你是要和茉莉一起上桌吃飯的,哪里需要單獨撥出來菜呢?”
余水水一愣,喃喃道:“不是有貴客嗎?”
“再有貴客,那也是我親爹,怎么可能不讓你上桌呢?”白玲說。
“更何況,你也是我的貴客吶。還為了這道菜做了這么多活,我就是再沒良心也不可能不讓你去吃飯吧。”
余水水低下頭,抿住唇說:“真的可以嗎?”
她平日里都是自己在灶房里吃的。
雖然李老太沒說過不讓她上桌的事情,但她每次想要?菜時被筷子敲打的痛楚和李老太兇狠的眼神讓她至今歷歷在目。
先前因為有孫啟明不方便,她們一家子和白玲一家都是分開吃的。
真要正式上桌吃飯,還是有長輩在的情況下,余水水反而怯懦了。
她努了努嘴巴,輕聲說:“我還是別了吧,太打擾你們了……”
“哪里打擾?!”白玲堅定地說:“你不來吃,那我也不上桌吃飯了,讓他們臭男人自己單獨去吃吧。”
說著,還跟肖霖曉遞了個眼神。
肖霖曉心領神會,立刻舉起手來說:“我也是,跟著嬸子一起吃,嬸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余水水肖霖曉再白玲,眼中飽含淚水。
“你們……唉,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了。”
“你啊,多吃點飯,讓我小侄子多長些個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白玲拍著她的手說。
余水水含淚點點頭。
能遇見這家子心善的人,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肖茉莉得知要和母親一起去陪客人時還有些愣。
“啊?我,我也要一起吃飯嗎?”她懵懵地著母親。
“是呀,你白姨姨說了,咱們要一起去嘗嘗她的手藝,不然她要生氣的呢。”
余水水捂住肚子,彎腰著肖茉莉,和她眼睛直視。
林余聲跟她說的,對孩子教育要采取平等的態度,不能高高在上。
余水水著肖霖曉大方開朗的模樣,深以為然,即便是剛生產完不久的身子著實不太舒適,也努力保持著和女兒的平等態度。
果不其然,女兒也更加心細,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勁,攙扶著母親坐到床榻上。
“娘,不舒服就多休息會兒,別硬撐著。”
余水水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好孩子。”
肖茉莉笑著蹭了蹭她的手心,全然不復在肖家莊時的跋扈模樣。
余水水著她現在笑顏如花的樣子,不禁感嘆到。
離開那家人的舉動,真真是做的太對了。
肖茉莉挽住她的胳膊,沉默了一陣子,突然嘆氣道:“娘,那明軒怎么辦呀。咱們一起吃飯,誰照他呢?”
余水水眼神更加欣慰。女兒真的長大了,做什么事情都惦記著她的小弟弟了。
著肖茉莉認真地為肖明軒憂愁,她也認真地解釋起來。
“你白玲姨姨有孫湯以前睡得搖籃,可以借給我用一用。待會兒讓小弟弟吃飽了,睡在搖籃里就行。”.o
肖茉莉才終于放下心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