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苗大夫會用毒嗎？”
林余聲一激靈，立刻轉身將房門關緊，確定附近沒有人才回來，低聲對肖霖曉說：“問這種話做什么？”
肖霖曉只是抬頭她，眼神清明。
“媽，他能不能？”
用毒找汪大夫是最方便的，但現在他們人在縣城，雨也大，來回著實不合適。
而苗大夫的能力，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肖霖曉想賭一把。
如果可以……
林余聲猶豫了很久，問道：“你用來做什么？”
肖霖曉長久沉默著，沒回復林余聲的話。
實際腦海中在和系統溝通。
“韓鈺成，對嗎？抓走你的系統的宿主。”肖霖曉問。
“是他。”系統點點頭。
“那個系統是最高級，有隨身護盾保護宿主。理論上來說，只有毒藥可以傷害到韓鈺成。”
“不會被對面系統察覺到問題嗎？”
肖霖曉很是疑惑，就算是從未升過級的小系統也有預知危險的能力啊，總不能升到最高級就丟掉基礎本領吧。
系統則驕傲地說：“雖然我打不過對面，但宿主你可別忘了，我是盲盒系統啊！”
“盲盒又怎么樣？”
“盲盒是憑運氣的啊。”系統理直氣壯地說。
“所以？”
“所以我可以蒙蔽對面系統的探查能力啊。”
肖霖曉：……
這二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算了，懶得跟小系統斗嘴了。
肖霖曉回過神來，著林余聲，認真地同她解釋清楚原因。
包括狐族人的事情也稍微提了一嘴。
中間還隱掉了自己失去系統后極度痛苦的事情，只說是因為系統被搶走才昏迷的。
林余聲越聽越沉默。
許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勸不了苗大夫親自出山，但我會盡力幫你要些毒藥來用的。”
林余聲的聲音有些不可察覺的疲憊。
肖霖曉著眉梢含著皺紋的林余聲，輕輕替她撫平，笑著說：“媽，別皺眉了，你才二十多就長皺紋了。”
林余聲無奈笑：“你讓我省點心啊，我就不皺眉了。”
沒想到是苗大夫親手送來的藥瓶。
他坐在肖霖曉床邊，說清楚毒藥的使用方法，沉默著小女孩認認真真地寫在小紙條上，塞進衣服中。
好久好久，苗大夫開口。
“我沒能救回來陽。”
“誰？！”肖霖曉心里一驚，立刻抬起頭來。
不是說大家都沒事嗎，怎么就沒救回來了？！
“狐族人。”
苗大夫跟肖霖曉講了他年輕時的故事。
出身藥王谷的苗大夫，游歷大江南北修行醫術。
一路上救死扶傷，救得不僅僅是人類，還有許許多多生靈。
狐族人是苗大夫一路遇見次數最多的妖族。
狐族總是喜歡接近人類，尤其喜歡苗大夫年輕時那張俊美白皙的面容。
苗大夫一眼就能出來他們的身份，但只是笑著不戳穿。
直到救了不該救的人，被追殺到深山中的那日。
妖族們不會攻擊苗大夫，甚至會暗中幫助。
但追殺他的人太多，最終將苗大夫和一個狐族人逼到山洞之中。
狐族人主動犧牲，強行將妖丹塞進苗大夫嘴中。
苗大夫強撐著沒咽下，憑著天生的直覺找到了山洞的另一個出口，逃出生天。
憑借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他將狐族人救了回來。
但陽……
“如果他的妖丹還在，我是有一成把握將人救回的。”苗大夫低聲解釋。
他沒怪白武，更也沒告訴他這件事。
只是遺憾，遺憾命運的玩笑。
肖霖曉咬著下唇，心里開始犯糾結。
要不是她提出了炸開金墻，將人引走再進攻的方案。
如果她早一些帶著隊伍沖進去。
如果她第一時間去尋找白武的蹤跡而不是在所有人身后當拖油瓶。
會不會……
她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些，也知道其實這些事都不是造成陽離去的原因。
韓鈺成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但她還是忍不住覺得，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他的鮮血。
苗大夫不告訴白武事實的原因，大抵也是如此吧。
肖霖曉謝過苗大夫的好意，撐著一把油紙傘走了。
林余聲在藥柜后坐著，沒去送她。
苗大夫著小小的身影撐著大大的傘消失在遠處，面上不禁閃過一絲憂愁。
回頭林余聲，有些不解。
“你不擔心她？”
“怎么可能。”林余聲低著頭，“但她想做的事情，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更改，即便我是她媽。”
尊重孩子的意愿還是為了她好而折斷她的翅膀？
林余聲始終迷茫著。
但她的行為，早就做出回答。
肖霖曉去了大內侍衛們臨時居住的院所。
白武不在。葉榮慶說，他背著陽出城了。
肖霖曉點點頭，不置一詞。
林貍躺在床上，整個身子都裹上厚厚的紗布，上去頗為臃腫。
見肖霖曉來了，他強撐起身子，尾巴無力地甩動著。
“師傅師傅，你沒事啦？”
肖霖曉點點他的腦袋，“怎么，還期盼我有事？”
“怎么會！”林貍大聲自證清白：“見師傅沒事我特別特別高興的，不信你問葉大哥，我吃飯時都沒這么高興。”
肖霖曉笑了出聲。
林貍這純粹的性子，還真是一丁點都沒變化。
她轉向葉榮慶，眼神示意他將屋里的人都趕出去。薆
葉榮慶眼神一厲，微微點頭，卻沒直接趕人，而是一個個布置任務下去，不知不覺地就將人都清干凈。
自己動手關上房間門，葉榮慶低聲問：“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肖霖曉沒有動作，只說：“如果有毒藥，你有把握下在韓鈺成那里嗎？”
韓鈺成？！
葉榮慶為這個名字驚到。
但此時不是討論燕國事情的時機。
他皺著眉，說：“只有三成把握。”
林貍抬起頭來問：“如果加上我呢？”
肖霖曉瞪了他一眼：“你都傷成這樣了，趁早歇著吧。”
林貍不滿地反駁：“我出手又不一定需要用武力，不是還有妖術嗎！”
“對面全是狐族人，你怎么……”肖霖曉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狐族人，怎么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