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和離吧。”
那日，肖霖曉著
就在林余聲去和余水水談合作那天。
她們一大早就起來，趕著肖大山和李老太剛出門的空就去了。
沒想到剛出月子，還身體虛弱的余水水竟早早起來，這會兒正背著肖明軒在院里掃地。
見她們來，余水水也是愣了一下，趕緊探頭肖大山他們有沒有走遠。
見附近沒有人影才松了一口氣氣，放下掃帚拍拍手，笑著說：“你們來啦。這剛吃完早飯，家里頭也沒啥東西，怠慢你們了。”
“不會，我們也是吃過才來的。”林余聲揮揮手，說清楚來歷。
聽林余聲還愿意找她當幫工，余水水先是愣住了，下意識用手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得無措，走來走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
“哎呦哎呦，你這真的是……家里還這么亂。”余水水在衣側擦著手，嘴上忙忙碌碌地念叨：“等我一下哈，我給娃兒喂個奶就出來。”
她側頭著身后的肖明軒，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又暗含愁容：“早上太忙了，都沒來得及喂飽他，這會兒估計也是餓壞了。”
像是為了證明余水水的話，肖明軒立刻哭鬧起來，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嗓子啞得不行。
肖霖曉都因為他的哭聲心里揪揪地疼，想問孩子怎么嗓子這么啞也沒來得及問出聲。.
余水水先帶著肖明軒回屋喂奶了。
著她一邊哄肖明軒，一邊叮囑肖茉莉別亂跑，更要惦記著中午去田里給李老太和肖大山送飯——為了這個，她甚至月子期都沒坐滿就下床做飯了，林余聲也是一陣心酸。
但她的精神頭還不錯，也就收起沒由來的同情，認真談論正事。
余水水一邊跟她談事情，一邊輕輕搖晃著懷里的孩子。
肖茉莉那天安靜地離譜，余水水啞著嗓子跟她說大人談事不能聽，她就自己搬著小板凳坐去院子里摘菜葉。
就連屋里情緒激動時不小心聲音變大，都沒吸引她的注意力。
和肖霖曉先前見過的那個咋咋呼呼，但是活力四射的肖茉莉簡直是兩個人。
肖霖曉很好奇，走前特地問她今天怎么一聲不吭。
肖茉莉懵懵地了她一眼，又低著頭沉默不語，好久才說：“娘怕疼……”
“什么？”肖霖曉愣了一下，和林余聲對視一眼，突反應過來，連忙回去余水水。
“肖大山打你？？？”林余聲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
余水水定住，下意識將肖明軒的襁褓角又塞進了些，笑著說：“大嫂，你說什么呢，沒有的事兒。”
說著，還把手往衣袖里藏了藏。
林余聲面色一沉，抓住她的手腕就把衣服往上拽。
一大片淤青赫然陳列在余水水胳膊上，深淺不一，紫紅交錯，顯然是先前的傷疤還沒好全又添了新傷。
更別提那明顯還在翻著皮肉的傷口，恐怕就是昨晚或者今早弄上的。
怪不得如此心疼孩子的余水水也會將肖明軒餓到嗓子哭啞。恐怕是自己也無能為力罷。
肖霖曉也眼疾手快地將余水水塞進去的襁褓一角展開。
被血液污染的布料瞬間展開在眾人面前。
林余聲面色鐵青，幾乎是咬著牙說：“肖大山什么時候變成這般樣子了？”
她知道肖大山是個媽寶，整天向著李老太，對李老太磋磨媳婦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卻不想，他也變成了打媳婦的渣男！
“不是，不是大山。”余水水慌了，連忙解釋道：“只是婆婆我做活太磨嘰，催促我麻利一點而已，沒什么的，也不疼。”
肖茉莉卻是紅著眼眶沖進來大喊：“爹他給奶奶遞的扁擔！他還說，扁擔比燒火棍打人疼，多疼疼才能記住事兒！”
余水水沉默了。
她沒想到，自己以為是后盾的肖大山，居然才是在背后遞刀子的那個人。
瞬間，在這個即將入夏的季節里，余水水卻覺得通體生寒。
她閉上眼睛，嘴角溢起的苦笑也漸漸落下，扯都扯不起來。
肖茉莉著余水水痛苦的樣子，想要上前安慰又不知道是否應該。
李老太總說，是因為余水水什么什么事做的太不好，才會稍微懲罰，這些都是應得的。
但她真的不得母親挨打的樣子，也聽不得她的痛呼聲。
“以后你嫁人了，在婆家也是這樣的。所以現在要好好練習家務活，知道不？”余水水坐月子那段時日，李老太躺在躺椅上指使肖茉莉去烹飯時，一般是這樣說的。
通常此時，肖茉莉就只能楞楞地點點頭，然后去做家里的所有家務活。
一邊彎腰，一邊聽著李老太在身后念叨：“你也別怪奶奶，畢竟你就不是個男孩，你要是咱們明軒這樣的，哪里用作這些臟活累活哦……”
搞得肖茉莉不知道該怎么對待這位小弟弟。
分明從余水水懷孕開始，她就極其期待弟弟的誕生。因為周圍小伙伴們都說，有個弟弟就有了保護傘，以后也有了玩伴，可開心可開心了。
可是，這位玩伴搶走了父親的所有注意，讓母親沒空做她最喜歡的面條，是奶奶口中不需要做臟活累活的“弟弟”。
肖茉莉百思不得其解。
別人都說，母親生過弟弟之后奶奶就不會打人了，可是奶奶好像打得更用力了。
所以是母親真的做錯了很多事，奶奶才打她的，是嗎？
小小年紀的肖茉莉眼睛里盛滿了迷茫和糾結。
肖霖曉察覺到什么，一聲不吭，卻撫摸上她的后背，輕輕送給力量。
最終，她還是伸出來小手，緊緊地摟住余水水。
第一個存在于余水水身體里的孩子，早早離開她的孩子，又和她融為一體。
余水水再也忍不住，淚水奔涌而出。
也就是在這時，林余聲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水兒，不行，咱們就和離。大嫂和大哥還是養得起幾個孩子的。”
余水水聽到這話，不禁震驚地瞪大眼睛。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