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貍咬牙切齒地說:“師傅,你快把我壓扁了!”
突如其來的男人聲音卻把云逸郡主嚇了一跳。
她回頭,邢力和王運成都沒有開口,那說話的人是誰?
再定睛一瞅,竟然是那只紅狐開口了!
肖霖曉訕訕一笑,撓著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嘿嘿,你一直不動我就以為手里是個抱枕了。失策失策,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師傅!”林貍更加生氣,“沒有下一次了,我以后不讓你抱了!”
他鉆出來身子,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輕巧一跳,直接在邢力懷里躺好。
邢力愕然,不禁失笑,接住蓬松的一大坨狐貍,抱在懷里梳理著它的皮毛。
林貍舒服地哼哼幾句,不服氣地嘟囔道:“反正也有人愿意抱我,狐族的魅惑技能就是這么牛!”
“呵,”肖霖曉原本還覺得對不起林貍,聞言冷笑一聲:“因為你現在是原型才有人愿意抱你,你變成人形試試?”
林貍詭異地沉默了,轉過身去用屁股對準肖霖曉以示抗議。
肖霖曉一臉無所謂,反正叛逆徒兒終究也要回來找她的。
云逸郡主著他們打鬧,心里的怯意也減輕不少,好奇地問:“這只小狐貍會說人話?”
“對呀,”肖霖曉笑瞇瞇地說:“不僅會說人話,還能變成人形呢。”
林貍驕傲地揚起腦袋:“是整個狐族力氣最大的狐妖哦!”
“是呢,”肖霖曉毫不猶豫地揭穿他的真實面容,“所以才會長成二百多斤的人形大漢,站在那里和一座小山沒什么實質性區別。”
林貍生氣,林貍想要反駁。
林貍無話可說。
……誰讓肖霖曉說的都是事實呢!
討厭的人類社會,為什么都以白凈小生為美,完全沒有人欣賞他這種百里挑一的優秀狐妖呢。
他忘記了,人類不僅身材,最重要的是臉啊。
想著,肖霖曉不禁撲哧笑出聲。
林貍察覺到自己的“親師傅”在嘲笑自己,惱的在邢力懷中縮成一個球。
云逸郡主忍俊不禁,摸著狐貍球的后背,覺得這只小狐貍可愛極了。
邢力低頭笑著搖搖頭。
等姐姐見林貍的原型,恐怕就要慈愛心破碎一地了吧。
實在是夜深,肖霖曉先去云逸郡主提前安排出的偏房睡了。
至于林貍。
出生在大山上的小狐貍更喜歡在院子里的高樹上盤著身子睡覺。
至于第二天一早沒控制好人形,差點把樹壓塌的事情就不提了。
邢力沒喲絲毫困意。
不是不累,而是當前形式不允許他躲懶。
云逸郡主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可能逃脫責任。王運成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邢力最在意的是,如何在縣城大量盯梢人的勘探下,再次進入地牢中。
“外祖的尸首還在那里,我必須把他帶回家入土為安。”邢力情緒低沉地說。
王運成低聲嘆:“實在不行咱們就莽一把……”
“不可。”云逸郡主立刻出聲阻止,“本身就是敵在暗我在明,怎么還能打草驚蛇呢?”
邢力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母妃前幾日來信,問我中秋宴會作何打算。我本不想輕易露面,但如今來,這趟京城是非回不得了。”
“小行……”云逸郡主皺著眉頭,一臉不贊同:“你若要露面,燕國人恐怕又會來朝要求你前去當質子了。”
“去又如何?”邢力反問道:“我隆金朝皇子,連這點小事都忍不得嗎?”
云逸郡主不忍地撇開臉。
就在大將軍帶領的軍隊深入燕國內部,即將直取首都時。他突然失蹤。
原本被打壓地淋漓盡致的燕國人獲得了休養生息的機會,不僅在去年冬天一舉傭兵收復失地,甚至派來使通知隆金朝,要讓繼承了大將軍血脈的皇子厲行前去為質,否則就要繼續攻打隆金朝。
當今圣上是個唯唯諾諾的人,自蔣安失蹤后朝中更是再無可用之將才。
一時間,真的動了讓厲行前往燕國的心思。
若非時任太子太師的曲夫子以死相逼,表示此舉萬萬不可,實在磨滅整個隆金朝的尊嚴,才保住厲行。
只是如此這般,京城也待不下去了。
厲行只好使了一計金蟬脫殼,裝作在打獵中受了重傷臥病不起,實際來到嵩明縣的山間別業。
他化名為邢力,一邊躲避朝中的流言蜚語,一邊暗中調查大將軍的下落。
想到此處,云逸郡主臉上流露出心疼之色。
前往敵國為質,說得簡單。
人人都知道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死路。
要知道,厲行雖然并非嫡親皇后所生,但憑借他母妃的恩寵和自身的優秀,太子之位已是唾手可得。
就因為敵國的記恨,讓一個八歲的孩子不得不背井離鄉,肩負起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責任。
王運成也是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份信件,遞給厲行。薆
“朝中從前的親信一直在問我何時愿意回京城,但我始終不愿接近那個爾虞我詐的利益場便拒絕了。
“如今來,這京城我是非去不可了。”
厲行猛地抬起頭來他:“姐夫……”
王運成無所謂地擺擺手:“不只是為了你。王年也到了該進蒙學的年紀,我自然要為他的將來考慮。”
蒙學而已,何必大張旗鼓回京城上?真要說云逸郡主也能教的了。
其實只是隨便找個理由叫厲行不要太過愧疚罷了。
厲行站起身來,對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嚴肅道:“厲行今后必不忘今日恩情。”
云逸郡主只是溫柔一笑:“你能平安就好。”
肖霖曉早上起床時,天已經大亮。
她拒絕了王府侍女要伺候她穿衣的建議,自己麻利地穿好衣服出門。
厲行已經和林貍在飯桌上聊著天等肖霖曉了。
林貍一早就變回人形——王府早飯熬了皮蛋瘦肉粥,是用雞肉絲做的,人形吃的更多一些。
熱騰騰的粥和金燦燦的油條擺在桌子上,令人食指大開。
厲行轉過頭來,對著肖霖曉燦然一笑。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