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聲的聲音詐響,又催促道:“快點啊,人命關天!”
怎么就觸及人命了?!
肖霖曉心里一激靈,趕緊拉著肖大海跑出去。
趙招弟半躺在床上,臉色煞白,捂著肚子挺不起來腰。
天,真的出事兒了!
肖霖曉連忙跑上前去拉住趙招弟的手,卻見她在林余聲不見的地方對自己偷偷眨了眨眼睛。
呼,嚇人一跳。
肖霖曉真的覺得自己差點心臟驟停,也真切地體會到了林余聲的感受。
她伏在趙招弟耳邊輕聲說:“這樣就可以了,待會你慢慢恢復正常就好。”
趙招弟點點頭,在林余聲再次進門,準備和肖大海一起將她抬上牛車時對林余聲說:“嫂子,我感覺自己好像沒啥事了。”
“沒事也得去縣城。”林余聲皺著眉頭,“你現在快六個月了吧,萬一出了什么事不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要遭罪。”
趙招弟怎么可能去大夫,那不是瞬間就暴露了。
只好強硬地說:“我真的沒事了,不去大夫也可以。”
林余聲還想再勸,卻掃到肖大海臉上的心虛。
她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趙招弟上下,甚至把手伸到她身下沾了血液放到鼻子旁邊輕嗅。
下一秒,林余聲很確定地說:“這不是人血。”
趙招弟也瞬間慌亂起來,但頂著林余聲審視的眼神實在什么話都說不出。
肖霖曉挪開身子,緊貼在墻角,不敢跟林余聲對視。
“肖、霖、曉。”
林余聲沉著聲音喊道。
眾所周知,父母親突然喊你全名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肖霖曉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到林余聲面前,小聲說:“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林余聲當然領悟到肖霖曉的目的,卻依舊恨鐵不成鋼,“我有沒有教過你,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無論目的是好還是壞,都掩蓋不掉騙人的事實呢?”
肖霖曉沉默許久,只輕聲說了句:“是。”
在公司耍心眼斗招數久了,每每遇見事情,她的第一反應都是不惜一切造局達成自己的目的。
卻沒意識到,這種手段不應該用在自己家人身上。
小時候還知道騙人是不對的,長大后卻丟失了初心。
“唉,”林余聲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抱住肖霖曉,“媽媽答應你,好好學醫。你也要答應媽媽,做一個純粹善良的人。”
“好。”肖霖曉堅定地說:“我會做到的。”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讓母親失望了。
林余聲出去告訴趕牛車的人,今日不去縣城了,還讓他幫忙帶話給孫啟明,擺上歇業一天的牌子。
家里事情這么多,哪里還有心情出攤。
先把趙招弟送回家,一家三口外加一只男狐妖回家盤算銀子。
這段時間賺了不少錢,去掉每日用來進貨的銀兩還有接近十兩銀子,讓林余聲去醫館是綽綽有余了。
林余聲也不再推辭,一口答應下來。
今天的事情雖然是裝出來的,但面對情況危急的孕婦而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她也知道,學得一手好醫術才是真正為家里人著想。
畢竟古代的死亡率,眾所周知。
去醫館的事情說定,攤位也不能放下。
一是因為他們交了三個月的租賃費,如果不出攤就是白白浪費錢。
再者,有幾名做體力活的漢子是炸貨攤的常客,都說夾餅有主食還有油脂,比吃好幾個饅頭都長力氣,甚至會讓林余聲把餅子也炸了,滋滋冒油地吃下去,一上午的疲勞一掃而空,下午也更有精神繼續賺錢。
如果突然不做了,他們會傷心吧。
林余聲要去醫館,肖大海要幫著跑話劇團的事情,肖霖曉還要愁模特隊的事,只有林貍一只狐暫時有時間,但等換到了他當然也沒空繼續管攤子了。
來,得招人了。
林余聲沒想到,他們這么早就把招人的事情提上議程。本來以為要到開店時才考慮招人呢。
農家人出門做活賺錢,一天30-35文較為普遍,如果是出力氣的漢子能夠賺到50-55文。
而林姐炸貨攤每日的純利潤就有六七百文,每日拿出45文用來招人綽綽有余。
首選肯定是鄰居家的李嬸子,為人好、手腳也麻利,把攤子放在她手里,林余聲放心的很。
哪想到李嬸子拒絕了。
她有些抱歉地說:“我家小孫子實在是小,家里也沒人照,這去縣城,一天得好幾個時辰吧,路上又不適合帶他,你……”
林余聲連聲道:“是是,是我考慮不夠周到了。”
李嬸子想了想,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你為啥不去問問你妯娌呢?”
“啊?”林余聲愣住了,瘋狂在原主稀薄的記憶里搜尋前因。
肖大海應該只有一個弟弟,就是數次和李齊一起綁架肖霖曉的肖大山。
她的妯娌豈不就是……
李嬸子的話回答了她的疑問:“就是肖茉莉她娘,娘家姓余的,叫余水水吧。”
“啊……是吧。”
“我記得你們妯娌之前關系不錯嘞,”李嬸子回憶道:“我之前還見過余水水偷偷放了糧食在你家院子里。有這種好事情你怎么不去找她問問呢?”
說的是一日四十五文的高工資。
林余聲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手說:“多謝嬸子提醒,我這就去找她!”
轉過頭來還是一臉疑惑。
就肖茉莉對肖霖曉的那副模樣,她娘居然對她們母女倆這么好?
來李齊身上的事情還有很多需要了解的啊……
肖大海對余水水沒什么印象,出乎意料地是,肖霖曉原身居然還記得許多。
她拉著林余聲的手走到李齊家院后,搬開一塊大石頭,順著堵住的洞爬進去,讓林余聲稍等片刻。
這一家子都還在地里勞作,院子里空空蕩蕩地,沒人發現肖霖曉。
兩三下拐進余水水的房間,肖霖曉輕輕掩上房門,喚道:“嬸嬸,你在嗎?”
哇得一聲巨響,嬰兒啼哭聲充斥了整個房間。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