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莫允明的尸骨,南晚煙漂亮的眼眸里驀然噙上怒火,那雙纖細素白的手猛地攥緊,神色里充滿了對高管家的憤怒跟恨意。

    “我就知道是他干的!”

    她想不明白,高管家明明是娘親的盟友,忠仆,為什么這么對她,這么對娘親的義弟,還錯把云雨柔當做他的小主子,一心為云雨柔賣命?!

    此等愚忠又愚蠢的人,娘親若是知道了,怕是能氣活吧?

    顧墨寒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安撫,南晚煙搖頭,“高管家為了云雨柔,無所不用其極,我不意外,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必向我道歉。”

    “等我抓到他,絕對要將舅舅受過的苦難,千百倍地討回來!”

    南晚煙的語氣里已經沒有責怪的意思了,可顧墨寒瞧著她,眼中的愧疚與悔恨不斷涌起。

    他抿唇,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晚煙,你可還記得當初我身為墨言的時候,你讓我去調查云雨柔是否生還的事情?這就是承王的回復。”

    南晚煙詫異,她以為他隱瞞身份,又事關云雨柔,他會糊弄過去,沒想到他居然真去做了。

    她接過信緩緩展開,就聽到顧墨寒在耳邊輕聲繼續道,“當初我也有疑,便讓云恒秘密給承王送信,如今他那邊有了回信,信上的內容,你應該看看。”

    男人神色復雜地觀察著南晚煙看信的表情,生怕她不高興。

    而南晚煙大致閱覽了一番信上說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按照承王的說法,云雨柔確實死于一場大火,他親眼所見,且尸體焚毀嚴重,但身上仍舊找到屬于云雨柔的信物,按理說,不應該有誤。

    可如今高管家在大夏囂張跋扈,作妖不斷,云雨柔明擺著就是還沒死。

    南晚煙又仔細地看了看,忽然眼神一沉,看向顧墨寒,“承王說云雨柔死了,你信么?”

    顧墨寒俊臉稍沉,“不信。”

    南晚煙點點頭,將信遞給顧墨寒,指著信上的“尸體”二字道,“我想當你詢問承王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可能也有疑慮。”

    “這尸體二字明顯下筆很重,且有頓筆的痕跡,暈染了信紙,跟旁邊的相較起來,足以說明寫信之人內心的動搖。”

    “承王或許也猶豫過,又或許是有別的想說,但沒有把握,就沒提出來,但我想,那尸體是被焚燒的,根本無法辨認死者的身份,說明承王很有可能,被高管家和云雨柔瞞天過海的招數給騙了。”

    “只是他之前不知道,直到你再談此事,他才有所懷疑。”

    顧墨寒看了看南晚煙所說的地方,果然發現了停頓的跡象,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

    當初他只顧上看信的內容,倒是沒有注意這些。

    由此一來,就能說的通了,畢竟他深知承王的秉性,承王不可能騙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承王也被蒙在鼓里。

    這一招金蟬脫殼,還真是用的好啊,相識多年,他竟不知云雨柔還有如此本事和膽識!

    顧墨寒寒潭般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閃爍殺意,緊蹙的眉間都蓄上一層狠厲,“你說的不錯。”

    “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又是如何瞞過承王,瞞過那么多人死里逃生的。”

    南晚煙認真地看向顧墨寒,“上次,客棧有他的消息,我帶著云恒和封央去查,其實發現有人與他同住,而且,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