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看身邊悶葫蘆似的夜千風,再看看對面裝清高閉著眼睛的墨言,氣不打一處來地開口抱怨。

    “這么好的風景,我卻偏偏要跟你們二人坐在一起,一個個的還都不說話,這是要干什么啊。”

    夜千風睨了他一眼,沒接話。

    墨言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抱懷閉目養神。

    見狀,程書遠一下就來了脾氣,指著墨言冷嘲熱諷道,“尤其是你,墨言!”

    “從昨日開始,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窩囊就不說了,還寡言少語一點意見都不發表!你之前不是有熊心豹子膽,還揚言我程家在你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么?”

    “現在呢,我看你就是那好斗的公雞,只會吃里扒外,遇強則弱!”

    以前沒有顧墨寒的時候,墨言給他壓得喘不過氣就算了,現在顧墨寒來了,他本想著坐山觀虎斗,沒想到,墨言一下就慫了,他根本找不到機會討到好處!

    聞言,夜千風忽然也瞳眸一沉,注意力似乎被吸引,暗中觀察著墨言的反應。

    墨言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搭理聒噪的程書遠。

    程書遠沒想到自己會被無視到這種地步,忍不住壯著膽子,踹了墨言一腳,“喂,你別裝聾!”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墨言這才緩緩抬起眼皮,依舊是那種冷漠拒人于千里的眼神。

    他剜著程書遠,挑眉語氣森寒,“越是沒本事的人,才越會從別人的身上找借口,我還不屑于你這種人相提并論。”

    他是真的看不上這些個世家子弟。

    軍營出身的“墨言”,一生都在戰場上廝殺,早就見慣了腥風血雨,只是因為太過崇拜尊敬顧墨寒了,并且顧墨寒是他救命恩人,才會對顧墨寒馬首是瞻。

    南晚煙他不敢動,那是他主子的心上人,但要對付起程書遠來,綽綽有余。

    說完,他就慢條斯理地閉上眼睛,仿若眼前的程書遠,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夜千風原本是對墨言有些起疑的,再加上他本就懷疑墨言的身份,昨天更是覺得他不對勁。

    但現在墨言這股不可一世的眼神,還有懟程書遠時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頓時讓他覺得,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墨言似乎并未變過,或許當真是他多想了。

    于是夜千風也不再理會這件事情,而是繼續看著窗外,淺棕的眼底思緒沉沉。

    可墨言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讓程書遠氣得半死。

    他臉色鐵青,動用武力他不夠格,沒想到現在,連吵架都吵不過!

    可墨言不搭理他也沒事,他就是看墨言不順眼,單方面罵一罵,還是可以的。

    畢竟現在公主就在前面,諒墨言也不敢對他真的做些什么。

    于是他昂起下巴,狐貍眼半瞇透出幾分譏諷,語氣更是充滿了挑釁。

    “呵,我以為你有什么能耐呢,到頭來,還不是只敢跟我叫板。”

    “有本事,你上那顧墨寒的跟前去這么說話啊!你自詡被公主喜愛,就以為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倒要看看,你若真的跟那顧墨寒吵起來,公主會偏袒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