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墨寒執意要取云雨柔的命后,太皇太后差點被急死。

    她氣得跳腳,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跺跺腳,“你敢!”

    “皇上啊,她肚子里懷得,可是你的龍種,是未來的皇子啊。”

    “哀家知道她罪不可赦,欺騙了你十年,還讓煙兒為此被你冷落了十年,甚至她還動了心思,想打哀家那兩個乖重孫女的主意,這些事情算起來,她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的!”

    顧墨寒冷睨太皇太后一眼,盡量壓抑自己的怒火,“那皇祖母,您又為何阻攔朕?!”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悶悶地,快要喘不上氣兒來,“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能有事啊!”

    “若今日哀家不攔著你,任由你們處置了云雨柔,哀家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如何向群臣交代?”

    “哀家不想看到你真的失去一個孩子,更不想讓所有人,因為你今日的舉動,覺得你冷血無情,是個手刃骨肉的禽獸!”

    “總之,今日哀家把話放在這里,云雨柔的命,你現在取不得!若你真的對她恨之入骨,那就等她生下龍嗣,七個月以后,去母留子,任憑你怎么折騰,哀家都不管你!”

    云雨柔聽著太皇太后和顧墨寒爭執不下,心里卻松了一口氣。

    只要太皇太后不動搖,那么她今日,就絕對丟不了這條命,于她而言,現在沒有什么是比保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南晚煙當然知道云雨柔在打什么主意,也明白太皇太后的脾氣。

    她的紅唇微抿,語氣沉冷如霜,“皇祖母,我知道您有自己的苦衷,也一向顧全大局。”

    “但在云雨柔這件事情上,我不想退步,也不會退步,罪大惡極,她就應該嘗嘗地獄的滋味,難道我說的有錯么?”

    太皇太后一怔,對上南晚煙那道冷肅的視線,心里一陣發疼。

    她咬咬牙,聲音有些顫抖,帶著無盡的疼惜與悔意,輕聲對南晚煙說著,“煙兒,是哀家對不起你。”

    “當年,哀家之所以讓你嫁給皇上,是以為你們兩個人在一起,能夠幸福快樂,可哀家從來都不知道,你在翼王府里,受盡了委屈。”

    “哀家不能感同身受,可也知道那些傷害對你來說,有多么致命,但是煙兒,算哀家求你了,求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暫緩懲處云雨柔的事情。”

    南晚煙的唇抿緊了些,太皇太后見狀,連忙又接道,“哀家不是不讓你懲戒她,她罪有應得,當然應該重責。”

    “可是現在,煙兒,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你也是母親,明白一個當母親的心情,她肚子里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更是墨寒的血肉,哀家只是希望,你能留她到生下孩子那一日。”

    面對太皇太后如此強勢的態度,南晚煙也沒辦法多話。

    可一旁的封央卻知道,南晚煙現在的心里,該有多么掙扎難受。

    明明都是母親,為什么就沒人體諒一下郡主的感情?

    眼睜睜看著一個騙子,一個罪大惡極之人生下顧墨寒的孩子,郡主該有多難過啊?

    況且,這是別人的孩子,卻要讓郡主放下過去的恩怨,如何能夠做得到?

    顧墨寒上前一步擋在南晚煙的身前,他將她護在身后,看著太皇太后,高大的身影宛若天兵,聲音幽冷藏著無法反駁的氣勢。

    “皇祖母,皇后容易心軟,您別強迫她,朕說過了,今日,朕是絕對不會讓您把人帶走的。”

    “云雨柔的事情,朕今日便要親自處理干凈,絕不留下任何的隱患!既然她不要朕的命,那朕就免了她的酷刑,沈予,即刻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上!”云雨柔的面色頓時大變,趕忙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求您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沈予要上前,太皇太后一口氣悶在胸口,呵斥道:“住手,哀家看誰敢!”

    她氣死了,捂著前胸,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無血色,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墨寒,年邁的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皇帝,你難道當真要讓哀家給你跪下求你,才肯放過云雨柔么?!”

    她氣急,聲音也變得極其不穩定,“哀家都說了,不是不讓你們要她的命,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怎么還這么一意孤行!”

    老太太情緒過激,再加上前段時間因為南晚煙的“死”本就沒有休息好,精神也不太行,此番發了這么大的火,整個人都有些快要氣暈過去的樣子。

    李嬤嬤等人見狀,立馬焦急地皺緊了眉頭,“太皇太后!”

    她帶著哭腔對顧墨寒和南晚煙道,“皇上,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受不得這樣的刺激。”

    “太皇太后有多護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眾人都看在眼里的,此心從未變過,還請不要再讓她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