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將南晚煙小心翼翼的抱在了床榻上,俊臉緊繃著,心頭自責的情緒仿佛要將他淹沒。
一個孕婦,本就身體弱些,情緒波動也大,他剛才卻還那么沒有分寸,咄咄逼人,他可真該死!
“晚煙,我有什么能幫到你的?”
顧墨寒對孕婦的事情一竅不通,也不知道現在做什么合適。
誰知南晚煙半句話沒說,躺在床上后,便立即狠狠地掙開顧墨寒的手,虛弱到無力出聲:“滾。”
他的神色頓時一僵,依舊柔聲道:“別說氣話了,不要為了氣我跟自己過不去,跟我說你需要什么。”
南晚煙最需要的就是顧墨寒滾,看到他就上火,能舒服么?
只要他走了,她的情緒平復下來自然會好一點,偏偏他跟聽不懂人話似的,非要湊到她面前惹她生氣。
她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安撫孩子,另一只手抓起旁邊桌上放著的花瓶,一把砸碎到地上,以宣泄心中的不滿。
破碎的花瓶就在他的腳邊,顧墨寒修長的手指關節一下握緊了,也不再吭聲轉身走向殿外,他想看看太醫來了沒有,卻驀然發現沈予還候在門口,怒聲呵斥,“讓你去請太醫,怎么還在這?!”
沈予被顧墨寒突如其來的發火嚇得愣住,趕忙道,“回皇上,于風已經去請了。”
“太慢了,把他架過來!”
沈予都震驚了,現在皇后娘娘的情況危急到這份上了么,他趕忙應下,就要轉身去把人“帶”過來。
卻在這時,聽到了于風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皇上!劉太醫來了!”
顧墨寒看到于風身后跟著的火急火燎的劉太醫,緊繃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些,立馬冷聲道,“快給皇后診脈!”
劉太醫連休息的功夫都沒有,就風風火火地跟著顧墨寒進了大殿。
于風累的氣喘吁吁,和沈予在門口焦急地等著,都不知道南晚煙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沈予的眉頭緊蹙,“怎么沒請江太醫?”
從前,皇后娘娘只愿讓江太醫給她診脈的。
于風喘著粗氣道,“不巧,剛才我去的時候,江太醫不在,但皇上又著急,便只能把劉太醫請來了。”
沈予點點頭沒有說什么,目光清凜地看著大殿,神色復雜。
殿里,劉太醫顫顫巍巍地跪在床邊,一方手帕搭在南晚煙的手腕處,他戰戰兢兢搭上手指,仔細診斷了一番。
隨后,劉太醫神色大喜,連忙轉身朝著顧墨寒磕頭,“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這是有喜了啊!”
顧墨寒的鳳眸一沉,冷肅的聲音如天兵般砸到劉太醫頭頂。
“朕不想聽這個,她從方才起就腹痛不止,整個人也很虛弱,臉色也蒼白,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趕緊給朕治!”
劉太醫心頭震駭,被顧墨寒的怒氣嚇得腿軟了。
方才皇上也沒說皇后娘娘什么癥狀,而懷孕是大好事,他自當先報喜,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臉色,實在說不上是高興啊。
“是,是,臣,臣這就看。”但他不敢多說,只好又回去繼續把脈,觀察南晚煙的神色,細細看了一番之后才松了口氣,轉頭對顧墨寒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身體目前沒有異樣,也沒有小產的情況。”
“娘娘腹痛,應該是情緒大動牽扯到了心脈,才會導致氣滯血瘀使不上力氣,娘娘得平復情緒,臥床靜養一段時間。”
顧墨寒聞言,英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朕知道了。”
他凝視著南晚煙,冷郁的眉眼柔和不少,聲音也變得比剛才緩了些,卻對劉太醫說道:“你出去開藥吧。”
劉太醫點點頭從地上起來,“是,臣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大殿。
大殿里再次只剩下南晚煙和顧墨寒二人。
顧墨寒看著神色依舊冷清的南晚煙,輪廓明顯的五官深邃,緊繃。
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影響到她的情緒了,他抿抿唇,輕聲開口道。
“那一夜的事情有誤會,我定會弄清楚一切,給你一個交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南晚煙聞言,卻無聲的冷笑一聲,看了顧墨寒一眼。
“顧墨寒,往后,我都不想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