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墨寒不承認,但顧墨鋒心里知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顧墨寒只是冷冷地掃了顧墨鋒一眼。

    “自己都管不好,管別人什么閑事,顧墨鋒,別總以為身邊的人就是干凈的,有時候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喜歡在背后捅刀子。”

    “別忘了,你我兄弟二人互相派人刺殺對方的事情,還沒有清算完畢,你有這個功夫找本王為你的兄弟們打抱不平,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要是讓我們二人兄弟反目,誰能獲益最多。”

    “以及那些不干凈的人,究竟是你自己眼瞎,看上重用的,還是有誰慫恿或設計你看上的,自己上點心吧。”

    說完,他袖袍一回,轉身進了屋子。

    他能說的就這么多,剩下的,就看顧墨鋒想不想的明白了。

    顧墨鋒愣在原地,一瞬間,很多東西都涌入他的腦海里,亂糟糟的,讓他十分難受。

    越是親近的人越危險?

    顧墨寒最后的話里,分明另有所指。

    若要說離間他們誰能受益最多的話,那就只剩下……

    他回想起從前的刺殺,以及后來宜妃中毒,顧墨寒的女兒暴露那日,他手下將士們忽然鬧事……

    樁樁件件都被聯系起來。

    顧墨鋒的眼神忽然有些陰郁。

    他軍營里的人,除了他,還有南輕輕可以調動,畢竟夫妻一體,而見他和顧墨寒斗的頭破血流,能得好處的……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翼王府,覺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卻又不敢相信。

    可顧墨寒的話,又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在心里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逐漸對南輕輕,更對那位,防備了起來……

    自顧墨鋒去找顧墨寒鬧事以后,他回了承王府就閉門不再見客,連帶著承王妃都不怎么搭理了。

    而后,又過了一日。

    這天一大早,顧墨鋒突然推開房門,一身朝服,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備車,入宮上朝。”他邁著大步走出院子,坐上王府的馬車,直接朝著宮里而去。

    而馬車駛向的目的地,宮里,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殿外,文武百官皆候著。

    南祁山因為之前的事情,自知被皇帝起疑,這段時間都告了病假,今日也沒有來上朝。

    百官或附耳低聲攀談,或東張西望竊竊私語。

    這時,顧墨鋒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孑然獨立的顧墨寒。

    有許多人想要上前跟他寒暄,但他不跟任何人言語,負手而立,滿臉冷毅,偶爾對幾個遠處的文官輕輕頷首回以一笑。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貴卓然,和讓人可望不可及的威嚴,每每都讓顧墨鋒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皇上到,升朝——”突然,奉忠權的聲音從殿前響起。

    眾人立馬噤聲,一刻不敢耽擱地走進大殿排列好,文官在左,武將在右,所有人都朝著那把龍椅一跪三叩,齊聲高喊道,“臣等,恭迎皇上!”

    顧景山在眾人的高呼聲中,踱步坐上龍椅。

    他的神色一直陰鷙,那雙透著精光的眸子不經意掠過顧墨寒,很快便停在了正前方。

    “朕聽聞死了諸多要臣,就連戶部尚書也在昨日慘死,吏部,你們究竟是怎么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