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這么去興師問罪,還是太便宜云雨柔了,更會打草驚蛇。
畢竟白蓮花一點都不蠢,挺有腦子,每次靠著顧墨寒都能逃出生天。
刺殺一事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云雨柔想要置她于死地,南晚煙就不能一擊必殺。
還有跟云雨柔一丘之貉的將軍府庶子!
他既然敢跟云雨柔一起弄死她,要是跟云雨柔沒點貓膩,打死她都不相信,就是真沒有,她也就是親自操刀,也要將他們綁一塊整出貓膩,送顧墨寒一頂大綠帽!
南晚煙冷著一張臉,上了沈予備好的馬車。
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過得比她還難受千倍萬倍!
而沈予看了滿地的尸體,覺得此事蹊蹺。
王爺前腳剛回府,顯然是有人明知王妃此刻落單,才會找了這么一個時機來刺殺。
他多了個心眼,上馬車前仔細看了眼地上的殺手們,這些人手心都有厚繭子,分明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江湖上的殺手。
沈予心思一沉,皺眉快步上馬車趕馬,帶著南晚煙朝王府飛馳而去。
很快馬車就到了翼王府,高管家正在門口候著,卻見南晚煙渾身是血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瞬間目瞪口呆,嚇得臉色都變了,“王,王妃您這是……”
“您的手臂都受傷了,快,快給王妃宣府醫!”
南晚煙渾身血跡斑駁,徒添了許多妖異驚心,她沒怎么理會高管家,眼神冰冷的問了一句,“顧墨寒呢?”
王妃竟敢直呼王爺名諱,高管家卻完全不敢指責,而是有些心虛的道:“王爺他,他在竹瀾院里陪著云側妃……”
呵,意料之中。
南晚煙二話不說,就往竹瀾院走去。
沈予跟在后頭,冷汗直冒。
王妃方才遇刺,如今又氣勢洶洶去找王爺,難不成……
高管家見狀也不張羅喊府醫了,抹著額頭上的汗,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此刻,竹瀾院里。
顧墨寒從宮里急召過來的李太醫,正在為柔弱的云雨柔把脈。
不久后,李太醫躬身看向顧墨寒,擰眉道:“回翼王殿下,老臣看側妃脈象,側妃月事反復無常,又腹痛腹墜,許是氣血不調,外加宮寒導致。”
“女子最忌諱的就是寒涼,近日天寒,側妃理應多注意保暖,內服一些藥,應當可以好轉。”
他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云雨柔這樣的情況,血流不止腹痛難忍,但細細診斷,卻又查不出所以然。
除了寒癥,他想不出別的緣由。
倩碧站在李太醫身邊,聞言神色都不太好了。
南晚煙的手段竟如此高明,連太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她立即看向云雨柔,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后,倩碧立馬心領神會。
她急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泣的看著顧墨寒。
“是了是了,我家側妃前些日子被王妃踹進湖里,然后便一直血流不止……”
“王爺,您要為側妃做主啊!側妃當年為了就您落下病根子,此后奴婢每日都悉心照料著,就怕出了岔子,如今卻……側妃哪里吃過這樣的苦。”
云雨柔之前就暗中找了大夫看診,說是吃一段時間藥便能調理回來,今日若不是為了將顧墨寒喊回來,她也不至于讓自己受這么多苦。
見倩碧為她賣慘,云雨柔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滿意弧度。
下一刻,她變臉如變天,柔柔弱弱的道,“倩碧,你要是再胡說,我就叫人罰你府規了!”
倩碧卻有些不服氣,哭紅了眼一本正經道,“側妃!王妃都這樣對您了,您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那日若不是因為王妃善妒,眼紅您的管家權,明知您身體不好,怎會在寒天里將您踹下湖,她,她就是看不得您……”
“好”字還沒有說完,倩碧忽然頓住了話頭,被顧墨寒無盡威壓的凌厲視線,嚇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顧墨寒冷看著她,目光凌厲。
“再多說王妃半句不是,本王就割了你的舌頭!”
“是,是……王爺。”倩碧滿眼驚恐的跪下,頓時大氣都不敢喘。
她怎么都沒想到,現在竟然連南晚煙的半句壞話都不能說了,太醫都斷言側妃出事跟南晚煙有關,王爺竟還要幫著南晚煙嗎?!
這簡直不合理啊!
云雨柔同樣錯愕半晌。
盡管南晚煙已經死了,可她心底的妒意卻依舊不斷滋生。
她一臉委屈的看著顧墨寒,“王爺可是生氣了?倩碧她從小就耿直,是柔兒沒有管教好,柔兒……”
“管好奴婢是你的分內之事,如此口無遮攔,走到哪里都只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顧墨寒眼底的森寒乍現,第一次這么不給云雨柔面子。
“柔兒,本王不說,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那日是你挑釁南晚煙在先,不然她也不會出手傷你。”
他心里都明白,云雨柔和倩碧這一唱一和,就是想要把他的怒火,引到南晚煙的身上去。
他不恥這樣的做法,但云雨柔現在身體虛弱又不能動氣。
顧墨寒覺得自己應該是要寵著她的,她救過他一命,他怎么能欺負她。
所以,終究只是點撥兩句,沒敢說太重的話。
云雨柔瞬間噤聲,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墨寒,“王爺,柔兒……”
她怎么知道,顧墨寒竟然知道真相!
想也不用想,必定是南晚煙那個賤人說的!
可顧墨寒終究沒有懲處她,說明還是向著她的!
云雨柔佯裝鎮定,楚楚可憐的拉住他的衣袖,正準備說些什么。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
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屋內的幾人循聲望去,只見南晚煙渾身是血,一張小臉冷若冰霜,滿身煞氣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