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那只相框之后，陸襄又拿起了幾只相框起來看。
這些照片里面基本上都是小白雎翎和小死神的照片，偶爾會出現伏文林陪著他們兩個。
而除了他們之外，陸襄還見到了同樣熟悉的面孔。
之前他見過的塔先生和隱士小姐。
不過和陸襄之前見到的那兩位有些不一樣的，照片中的他們兩個都還算是青年，比現在可要年輕太多了。
這個時候陸襄也才意識到，好像確實按照自己當時在蔣銳進的記憶中見到的伏文林先生的年齡和陸襄之前見到的塔先生和隱士小姐有些不太相仿。
之前陸襄還以為純粹是因為塔先生和隱士小姐兩人保養的比較好。
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兩人確實是要比伏文林先生年輕很多。
“說不定塔先生和隱士小姐兩人與伏文林先生的關系同雎翎姐相似。”陸襄低聲喃喃了一句，隨后將相框放回了原位，站起了身來。
他走到陽臺，發現陽臺上面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書架，從地面直接通到天花板上面去。
書架上擺滿了書，陸襄粗略一看，什么中文外文、經典名著野史小說都有涉獵。
只是因為多年沒有人在這里居住，書脊上面已經全都是灰塵，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都不怎么看得清楚書的名字。
除此之外，客廳之中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了，陸襄回到了進門的那條走廊，然后順勢拐進了臥室。
這間臥室看上去就是伏文林平時睡覺的房間了，上面的床單被褥都整整齊齊地放著，似乎當時的人離開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自己根本回不來了。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和陸襄之前的猜想有些相悖了。
根據陸襄所掌握的事情來看，當年伏文林先生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的，那個時候他為了對抗黃衣之王可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的。
只是這間臥室里面看上去，除了灰塵多了一點之外，和平常有人居住的樣子很像。
當年伏文林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陸襄現在也有些疑惑了。
但畢竟是那么久遠的事情了，即便陸襄想要去探尋恐怕也難了。
陸襄走到衣柜前面，伸手打開了衣柜的柜門。
有不少灰塵從柜門上落了下來，陸襄趕緊捂住嘴巴伸手揮了揮，將落到自己面前的灰塵給揮散。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被灰塵給嗆到了。
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陸襄眼淚都給咳出來了，難受得他趕緊扶住衣柜，這才能穩住身形。
這個時候他視角的余光看到了衣柜里面，才發現這衣柜里面竟然掛著的全都是成套的休閑西裝。
就像是陸襄在蔣銳進的記憶中見到的伏文林先生那樣，這些西裝的樣式都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和他在蔣銳進記憶中見到的都是一樣的。
就好像是伏文林先生當年專門定制了一批一模一樣的衣服作為自己直播的時候的行頭。
說起來，這個時候陸襄也想起來了，當時他在蔣銳進的記憶中見到的伏文林先生，看上去就和現在的皇帝有些相似。
都是隨時隨地穿著一套西裝，手中拿著一只手杖。
也不知道是誰抄襲誰來著呢。
再打開另一個衣柜，這下里面裝著的就全都是伏文林先生的便裝了。
不過說是便裝，其實還是以休閑裝為主。
畢竟人家年齡已經擺在那里了，在穿著什么潮流一點的東西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適。
關上衣柜門，陸襄繞過了床，走到了另一邊的床頭。
他剛才就看到這個床頭柜上面擺著有東西，走近一瞧才發現竟然是一本書。
只不過這本書已經沒有了封面，陸襄拿起來隨手翻了翻，發現里面講述的大概是一個精怪故事。
想來應當是伏文林先生平時睡覺之前充作睡前讀物的書吧。
陸襄也沒有多想，便將這本書重新放回到了床頭柜上面原原本本地放好。
從這間臥室里走出來，陸襄又走進了另一間臥室。
這間臥室并不大，甚至是只放下了一個衣柜和一張床就已經顯得滿滿當當的了。
不過讓陸襄在意的是，放在這間屋子里面的床是一張上下鋪的兒童床。
這張床下面是粉色主題的床套，上面則是深藍色的，甚至根本不用分辨，陸襄就能猜出來這上下鋪分別是誰睡的了。
總不能死神先生小時候特別喜歡這些粉色的東西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么死神先生在自己的心目中的形象一定會直接崩塌的！
房間很小，也沒有什么好看的，陸襄也沒有再打開衣柜的想法了。
畢竟過去使用這些東西的人現在都還在世，若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看到了他們小時候的東西，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羞澀呢。
退出這間臥室，陸襄重新回到了走廊里面。
這個時候巫承允看到陸襄將這幾間房間給看完了，于是站在門口對他說道：
“在伏文林隕落在了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之后，我就來到了他家里，將一些容易腐爛的東西全部給扔掉了。
“在那之后，我便將這間屋子給封鎖了起來，一只沒有人來過。”
陸襄站在走廊里面，聽著巫承允的話，目光卻仍然在環顧著四周。
他在感受著當年那個男人居住在這里的模樣。
房子并不大，但是這里似乎是承載著那個男人的一生，還有白雎翎和死神兩人的童年的地方。
漸漸的，那個中年男人的形象浮現在陸襄的心里面，他好像看到了那個男人對自己微笑著，對他釋放著善意。
伏文林，似乎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只可惜他已經身死于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之中了，為了益州市的所有人。
陸襄輕輕嘆了一口氣，對巫承允說道：“我現在感到有些可惜，沒有親眼見到伏文林先生活著的樣子。
“如果他當年沒有死在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而是一直作為窒息空間的主播活到了現在，說不定他會是窒息空間一個很好的前輩。”
“一定是的。”巫承允點點頭，說道：“伏文林性子很好，尤其是對于后輩，他的態度向來是熱情的。
“只是那個時候沒有辦法，不論是愚者還是皇帝亦或者皇后，他們的力量在面對哈斯塔的時候都施展不出來。
“伏文林雖然不是他們當中最強的，但卻是最適合對付哈斯塔的。”
陸襄看著客廳的方向，穿過灰蒙蒙的客廳，注視著電視柜上面擺放得井井有條的相框，突然對巫承允問道：
“白雎翎一定很恨你吧？如果不是你將伏文林先生派去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他說不定不會死。”
“或許吧。”巫承允攤開雙手，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只是如果那個時候伏文林不去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的話，恐怕整個益州市都要遭殃了。”
“你不能去處理嗎？”陸襄歪歪腦袋，不解地問道，“你擁有那樣強大的實力，當年就是你將黃衣之王封印在益州市之中的，那么你應該能再一次封印祂吧？”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陸襄一直想要問的。
當然，陸襄在意的并不是為什么當時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出事的時候巫承允不出手，而是想要問清楚，巫承允不出手的原因。
是因為實力衰弱？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巫承允輕輕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那個時候，整個賽諾共和國都出現了不小的震動，別的行省出現了更加危險的情況。
“而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之中，哈斯塔的封印也僅僅只是松動了而已，還不至于將哈斯塔直接放出來。
“所以我才派伏文林去鎮守那里。
“只是沒有想到哈斯塔的能力實在詭異，導致我錯誤估計了封印的松懈程度，讓伏文林不得不一名香波。”
“就是說那個時候你其實不在蜀州行省？”
“不僅不在蜀州行省，甚至不在賽諾共和國。”巫承允聳了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陸先生，你不會以為窒息空間只在賽諾共和國之中有建立吧？
“不然你以為兌換商城中的那些來自西洋的道具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死簿還會出現在賽諾之外嗎？”
“當然。”巫承允點點頭，“整個世界都在生簿和死簿的管轄之中。只是因為過去受到供奉的神明不一樣，神明的體系是不一樣的。
“但是生簿和死簿可是誕生于這個世界，管轄的也自然是整個世界而已。
“只能說，幸運的是生簿和死簿具象化的時候，是出現在賽諾中的。”
“那這倒也是幸運了。”陸襄點點頭，目光又落在了電視柜上面的相框上。
“對了巫承允先生，在伏文林先生離世之后，白雎翎又回來過這里嗎？”
“當然。”巫承允點點頭，“她想要帶走一些童年時候的東西留作紀念，但是被我給拒絕了。”
“為什么？”陸襄不解。
“我已經將這間房間給關閉了。”巫承允一板一眼地說著，“誰也不能進來。”
“那我呢？”
“你不一樣。”巫承允搖搖頭，但是卻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了。
陸襄抿了抿嘴，見著巫承允這副模樣，也沒準備追問下去。
他最后看了那些相框一眼，突然問道：
“巫承允先生，我可以將那些相框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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