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龍真的死了，整件事情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自己的夢好像擁有了某種預知的能力，從而讓自己提前知道了沈龍的死訊。
而自己甚至都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自己做的夢，還是說實際上是自己看到的真實的沈龍的被害現場。
而陸襄聽著孫婭的話，面色不變，雙眼始終平視著前方。
他不敢看向孫婭，他怕自己會因此而暴露什么，讓孫婭看出來。
從孫婭的話來開，他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了——孫婭看到的并不是假象，而那個畫面，就是自己的直播畫面。
換而言之，孫婭已經成為了他的直播間的水友，已經開始觀看起了自己直播。
甚至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了，長到可以追溯到陸襄剛剛開始直播那會兒！
孫婭在直播間中的ID是什么？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過孫婭出現在直播間之中？
她現在出現在了自己的直播間之中，是不是也就是代表著孫婭也已經進入到了窒息空間的視野之中了。
她會不會有像是陳清釉那樣，因為窒息空間的影響而突然突然死去？
要是那樣的話，他可就不能像是之前的直播那樣覺得自己不再關注那些水友就萬事大吉了。
孫婭在他的直播間中！
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孫婭死在自己的直播間之中的！
“陸襄？你在聽嗎？”
“啊？”陸襄猛地驚醒，斜眼看了孫婭一眼，然后繼續看向前方，“抱歉，我剛剛在看路——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你說沈龍的死……會不會真的和我那個夢有關系？或者說，其實我是夢到了沈龍死亡的瞬間？”
“好了，我估計你就是壓力太大了，再加上之前聽我說了沈龍的事情，所以整天在家里面胡思亂想的。
“沈龍的事情官府那邊不是都已經定案了嗎？他就是在家猝死的，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別人沒有救他而死的。
“而你那個夢啊……
“你說你在夢中見到的那個身影很像我，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我去了沈龍家，但是什么都沒有幫到他，而又聽了我告訴你的那些事情，所以會做那樣的夢也很正常。
“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你還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巧合……而已嗎？”孫婭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抬起了頭來，臉上勉強牽出一個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來。
“好吧……可能確實是我太多慮了。
“大襄，你知道我的……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沈龍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而且前段時間他還找上了你。
“但是他現在已經去世了，而且官府也已經認定了他是猝死的，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你所做的夢只不過是巧合而已，只是正好這個噩夢撞見了沈龍去世而已。”
“嗯……”孫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轉過頭緊緊地盯著陸襄，繼續問道，“大襄，你說……沈龍猝死，會不會與你之前在他家里面看到的那些事情有關呢？”
“即便是有關，也不是我們能過問的。”陸襄搖了搖頭，臉上做出了一副無奈地表情，“我雖然也算是半個業內人士，但是和官府那邊的聯系并不是很緊密。
“我有一個朋友現在倒是也在幫著官府那邊做事，若是官府覺得沈龍這件事情背后有那些邪乎東西參與的話，說不定會叫我那位朋友去看一看的。
“不過這都是官府內部的事情，我即便是想問，也問不到什么的。”
“是這樣啊……”孫婭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傷心，“我……我沒想到我們的同學竟然就這樣……就這樣去世了，而且還是不明不白的。
“今天看到他們家里發生的爭執，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要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啊……”
“是啊，要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啊……”
陸襄也跟著感嘆了一聲，只不過孫婭并不知道他在感嘆什么。
他是真的見證了沈龍的死亡的，要是沈龍什么都沒有做，那么這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歸根結底，他會受到那些鬼魂的報復，也是自作自受。
這是陸襄的看法，但是卻沒辦法和孫婭說清楚。
他現在只能繃著臉，盡量不讓孫婭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是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知道沈龍的死亡的這件事情的。
而在說完了這些話之后，汽車里面一下子陷入了安靜之中。
孫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沒有說話，陸襄此時也沒有主動開口害怕暴露自己。
同時，陸襄也已經開始思考起自己的直播間中，到底是誰更與孫婭接近一些。
他的腦子里面飛快地瀏覽著直播間中出現的所有人，開始尋找起可能是孫婭的人。
但是現在觀看他的直播的人已經很多了，一時間他也沒有辦法找到孫婭到底是誰。
漸漸的，車子開到了孫婭的家所在的小區門口，陸襄將車停在了這里。
“到了。”陸襄對孫婭說道。
“嗯。”孫婭點點頭，打開了車門，但是卻并沒有直接離開車子。
陸襄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孫婭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孫婭低著頭，眉眼低垂，眼里透露出了一些低沉的神色。
大概過了十秒鐘，孫婭才開口說道：“大襄啊……”
“怎么了？”
“我……我不想你變成那個樣子。”孫婭突然說了一句無頭無尾的話，隨后離開車子關上了車門，透過打開的窗戶對陸襄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不要讓槿芊擔心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了。”
說完了這些話，孫婭轉身離開，朝著小區的方向走去。
陸襄一臉懵逼地坐在車子里面，看著孫婭離開的方向，一時間竟不知道剛才孫婭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她這么說……是因為猜到了什么？
還是說……她只是對自己的一些期盼？
孫婭是在直播間里面的水友，她是看過了自己的直播的。
她說自己的夢就已經代表著她其實是殘存著某種記憶的。
陸襄現在也沒辦法保證孫婭是否已經將他認出來了。
至于她說的不想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陸襄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靠在了駕駛座上。
“真特么操·蛋！”
……
天色已經很黑了，窗外也能看到到處都能看都亮起的燈光。
陸槿芊坐在客廳里面看著電視，但是目光卻不斷瞟向看向客廳中掛著的時鐘，以及自家家門。
現在已經快要九點了，自家哥哥還沒有說多長時間會回來。
早上他就出門了，現在天都黑了，他還是沒有回家。
但是她也不敢給陸襄打電話，生怕陸襄現在就是在路上，不方便接電話什么的。
要是因為不方便接電話自己電話沒有打通，不就讓自己更加著急了嘛。
所以她現在雖然擔心，但也只能老老實實等著。
自家哥哥自從成為了那個什么主播之外，就從以前那個家里蹲變得天天往外跑。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天天出去，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
“我這愚蠢的歐尼醬哦……現在都知道瞞著我了……”
無奈地感嘆了一聲，陸槿芊癱在了沙發上面，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上的頂燈。
“篤篤篤”
家里房門突然被敲響。
陸槿芊立刻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后小跑過去準備開門。
但是都走到了門口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家哥哥是有鑰匙的，怎么看可能這個時候開門呢？
她站在門口，一下子猶豫了下來。
“篤篤篤”
房門再次被敲響，對方似乎非常確定家里面是有人的，并且必須要將這扇門打開一般。
陸槿芊手中隨手抓了一把合手的棍子，然后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貓眼，一邊問道：“誰啊？”
透過貓眼，陸槿芊看到在他們家門外站著兩個男人，身上穿著官府專員的淡藍色制服。
而在聽到了她的詢問之后，其中一個男人也從懷里面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放在了貓眼前面。
上面寫著“張明成，二級專員”。
證件上面還有不少防偽的東西，但是陸槿芊并不怎么看得懂。
隨后，這個叫做張明成的專員開口說道：“你好，我們是新城區官府的專員，請問這是陸襄家嗎？”
“是的，你們是有什么事情嗎？”
“陸襄先生在家嗎？有些事情我們想要向他詢問一下。”
“我哥哥現在不在家……”
“他大概什么時候回家？我們方便在這里等一等他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今天早上就出門了。”
“你確定他今天會回來嗎？”
“他沒有說晚上不會回來，應該是會回來的吧？”
“好的，打擾了，我們在這里等一等陸襄先生。”
說完這些話，這兩名專員就真的站在樓道里面開始等待起來。
陸槿芊透過貓眼看著這兩名專員，不免開始擔心起來。
自家哥哥怎么就和官府的人扯上關系了？他們來找哥哥又是為什么？是和哥哥最近做的事情有關系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槿芊又聽到門外傳來了那位張明成專員的聲音。
“是陸襄先生吧？你好，我是新城區官府的專員張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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