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中……唯一不受到那種認知扭曲影響的人的？
陸襄突然愣住了，好好地看了好幾遍“Satan”的彈幕，一時間甚至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但是他還是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并且……也理解了，這就是對方與自己談條件的籌碼。
在這個詭境之中，陸襄最擔心的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又陷入了詭境主人的圈套之中。
沒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也沒有任何事情是真實的。
當陸襄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后，他就真的很擔心出現這種事情。
當然，當事情出現的時候他也用不著擔心，畢竟他自己也意識不到他的認知開始產生了扭曲。
然而意識不到才是最可怕的。
原本陸襄還以為窒息空間的APP任務中說的會降低難度，總要比自己遇到的什么上黎真人、黃衣之王要簡單一些，要是僅僅只是乘務員那樣的鬼魂，就更好了。
但是現在看來，那詭境主人光是在詭境之中擁有這樣的能力，這一次直播的難度就絕對不會亞于上黎真人的那一次了。
而且在上黎村的那一次直播，有降雷符箓可以直接對抗上黎真人的遺蛻，也只需要對付一個敵人。
現在在這個詭境之中，陸襄甚至連凈天地神咒都不敢亂用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這么一個人說自己可以看穿這種扭曲的認知，而且在此之前陸襄也已經證實了這件事情。
這樣的幫手，陸襄怎么可能放過？
但是要和自己談條件？
對方提出的代價，自己付得起嗎？
深吸了一口氣，陸襄沉聲問道：“你說要我和進行交易——我確實很需要你的能力，那么你要我付出什么？”
Satan：“不需要太多，一定是你能夠接受的事情。”
“你說，我會認真考慮的。”
Satan：“我能夠幫你看清楚這個詭境中的一切虛妄，那種討人厭的力量再也沒辦法影響你。而你需要做的，僅僅只是在這次直播之后，抽個時間來，和我見上一面。你覺得如何？”
“僅僅只是和你見一面？”
Satan：“沒錯，僅此而已。至于我們在見面之后我能不能給出讓你心動的籌碼，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就這么簡單嗎？”陸襄輕輕皺起眉頭，“說實話，你的要求讓我不太愿意相信你說的話。”
Satan：“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自己被我欺騙了，不過你也知道的，在這個直播間里面也還有其他的主播在看——我并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深度交易被其他的主播知曉。”
直播間里面還有其他的主播……
陸襄稍稍點頭，知道這是自己之前和白雎翎之間的交流暴露了后者的身份。
至于這個直播間中還會不會有其他的主播……這個陸襄就不知道了。
但是“Satan”給出來的這個理由，陸襄倒是相信的，如果對方的要求僅僅只是和自己見上一面的話，那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
于是陸襄點點頭，對直播間里面說道：“好，我同意你的提議，在這次直播之后，我們可以見上一面。”
Satan：“好的，就這么說好了——對了，愚者先生，作為交易的雙方，我還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對這所學校的東北角落非常感興趣，你能去看一眼嗎？”
“東北角？”陸襄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好像在之前“Satan”活躍的時候，對方也提出了讓自己去一趟東北角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因為那只玩偶熊清醒了過來，在抓住玩偶熊之后，自己現在應該也已經前往東北角了。
那邊……有什么？為什么“Satan”對那里心心念念的？
“你為什么要讓我去那邊看一眼？”陸襄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在這個詭境中，我覺得還是最好不要到處亂跑為好吧？”
Satan：“因為這個詭境不想讓你去那里呀！”
“詭境不想讓我過去？”
Satan：“在你的認知被詭境扭曲的時候，這個詭境有意無意地想讓你前往那邊。那邊到底有什么，為什么詭境會讓你去那邊？我非常好奇呢！”
詭境想讓我過去？陸襄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來。
那邊……到底有什么？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之前之所以會想到要去學校的東北角，是因為自己在心里面想到了會不會有人出現如同教學樓一樣的崩解。
難道說……在東北角那邊真的存在因為詭境而崩解的鬼魂，甚至是……活人嗎？
可是那里不應該只是一片荒地嗎？詭境……能夠覆蓋原本根本不是學校里面的東西嗎？
短暫的思考之后，陸襄輕輕點點頭，對手機說道：“既然這樣，我可以答應你，就當是作為我尋求你幫助的代價之一吧。
“之后我會多多關注手機，如果我這邊再次出現了認知扭曲，希望你能將我從那種扭曲之中解救出來。”
Satan：“好的好的！我這個人吶，可是最誠實守信的主播了呢！合作愉快呀愚者先生！”
……
電腦屏幕泛著冷冽的光芒，坐在電腦桌前的青年微瞇著雙眼，雙手抱胸。
電腦的音響傳出來直播間的說話聲，但是青年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是在默默思考著什么事情。
這個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伸手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
“果然。”他笑了笑，接起了電話。
剛接通電話，對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看到了嗎！”
對方的聲音滿是著急，甚至都沒有叫出他的名字來。
“當然，我一直在看。”他回復道。
“你剛剛有發現異常嗎？”
“沒有，和你一樣。”
“……陸襄這次進入的詭境……”
“詭境主人的能力千變萬化，沒有絕對一樣的詭境，也不存在有所限制的詭境。
“沒有規則束縛，詭境之中發生什么樣的變化理論上來講都是可以的——哪怕將活人變成死人，將死人變為活人。
“難不成你忘了？這可是倒吊人告訴我們的。”
“可是這不應該是陸襄現在經歷的！”
“窒息空間不會安排必死的任務，并且這個地方一定是存在著與死簿有關的線索。
“窒息空間需要我們去尋找死簿，他們也不會愿意輕易損失一個主播的。
“整個益州市里面能找出二十二個符合條件的人，已經很不容易了——不然愚者的位置也不會空出來五年之久。”
“可是不會安排必死的任務，不代表陸襄就不會死在詭境里面！
“不行！我得去就他！”
“等你到那邊，直播都快要結束了，去了干什么？讓他覺得你很在乎他？還是說僅僅只是自己的自我感動？
“別白費力氣了，惡魔的出現說不定就是窒息空間安排的——她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
“可是惡魔也不是讓人完全放心的人，我們……”
“愚者不會死的，他的身上沒有死亡的氣息——至少這幾天內，他不會死的。”
“不……不會死？你看到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把話講清楚！”
“不能……總之，繼續看下去吧，有了惡魔的話，陸襄接下來的路，會好走不少。
“至于惡魔和陸襄之間的交易……我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所以我就討厭你這種話不說明白的性子，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說！”
“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也應該習慣了。
“哦對了，直播間里面的那個玉成道人，你要小心一些。”
“玉成道人？他好像一直挺照顧陸襄的啊？”
“嗯，陸襄和他走得很近。你是后面來的，不知道之前的情況，那個玉成道人是個名門正派，估計眼里容不得我們這些主播的。”
“那陸襄和他走那么近……”
“我怕你被窒息空間波及了。”
“懂了，多謝提醒。”
“嗯，掛了，看直播吧。”
……
“那么我們現在就先去多媒體教學樓看一看吧。”陸襄放下手機，對林妙說道。
林妙小心翼翼地看著陸襄的表情，但是被面具遮住半張臉的他，也沒有什么表情能讓林妙看出來。
剛才陸襄和惡魔的交易她一直在旁邊聽著，光是聽陸襄的話，也是聽得心驚肉跳的。
此時陸襄再說要去多媒體教學樓，她就下意識地問道：“我們不是要去學校的東北角嗎？”
陸襄并不意外林妙聽到了自己和惡魔的交易內容，畢竟他之前也沒有要隱瞞對方的意思。
他笑了笑，解釋道：“多媒體教學樓就在我們要去的東北角的必經之路上面。反正都要去，不如先去一趟多媒體教學樓，如果依照我的猜測那里就是詭境的出入口的話，我可以先將你送出去，之后再一個人去東北角也行的。”
“嗷……是這樣啊，我沒什么疑問了。”
“嗯，那就這邊走，跟緊我，別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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