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能超越空間 > 第766回
  小敘一場,離澤君等人便走了,在元昭的明示之下。他們既非她麾下的神將,和洛水殿的三人亦非親非故,不宜久留。

  一重天神仙眾多,時常這樣容易傳出閑話。

  比如說她龍元君為攀上雷岳真君這座靠山,不惜命仙侍與離澤君若即若離啥的。有些話傳多了,就算是當事人如離澤君也未必分得清是非緣故而心中生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離澤君等人走后,元昭叮囑長寂、沁羅二人以后不要輕信離澤君等人的言語。

  身為她的仙侍用不著從旁人的口中打聽她的事,直接到太炎宮問就好。離澤君此人到底是什么品性,她們一無所知,萬一是個熱血沖動型勢必是個隱患。

  就算她真有什么事,她爹就在頭頂怎會無動于衷?完全不必擔心的嘛。

  「敢情是那離澤君撿了便宜,」沁羅得知事情全貌,頓覺不忿,「君上曾救過他師兄一命的人情就這樣抵償了?」

  「有何不可?」元昭不在乎,「早結早了,不必拖泥帶水。」

  她怕欠人情,將心比心,對方欲早早了結這段因緣亦無可厚非。

  只是,如果這是雷岳真君的意思,她會很失望。對方乃堂堂戰神,而她本無過錯,他出手與否無礙大局。卻以此了斷她的救命之恩,那只能說活久見了。

  「君上匆匆歸來,所為何事?」長寂不關心旁的,單刀直入道,「下界一切如常,暫無動靜。」

  提到此事,元昭一臉郁悶地歪靠著:

  「無事,只是想問問你,西天佛門是怎樣一副光景?要如何才能進?」

  「啊?!」沁羅一聽,驚了,「君上想入佛門?!」

  君上是受了什么刺激嗎?道君不會誤會是她們教了不該教的吧?!

  「有何不可?」瞧沁羅那大驚小怪的模樣,元昭不以為意道,「存在即合理,既然合理,我為何不能去?」

  「不是,這個……」沁羅見她不似說笑,不禁心頭略慌地瞅著長寂,指望她能勸退。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長寂倒是很淡定,認真思索了下,搖搖頭,「我當年修為低,心中有什么,看到的便是什么……」

  她只看到一群佛子成天在聽經誦經,所以心里悶得慌。

  無論那位佛子如何跟她解釋,期盼她能看到他眼里最美麗的風景,她愣是看不到。

  「能讓他千年如一日地坐在里邊一動不動,應該很美吧?」說起往昔,長寂一臉向往地望著殿頂,眼里充滿無限的憧憬和溫情,「當時真的很想看看啊……」

  可惜她看不到,福至無緣兩手空,嘆奈何?只能另覓仙蹤。

  「可憐的長寂,」沁羅心性純善,關注點跟旁人不一樣,一臉同情地看著對方,「你很想他吧?」

  不像自己,想回瑤池隨時能回。

  「誒?」長寂的憧憬被打斷,愣了下,點點頭,「確實有點想,想起伴他入世修行的所見所聞……可我更好奇他眼里的風景。」

  沁羅聽罷,用手指撓撓臉龐。

  不好意思地看看長寂,又看看黯然喝茶的君上,呵呵訕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人的心事她都無法給予合適的勸解和撫慰,只能看著。

  「這有何難?」元昭不以為然道,「你畢生見過最美的風景,便是他眼里的風景。」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

  執著于別人眼里的美景,她便永遠看不到自己眼里的美景,自然就錯過了佛子眼里的美景。

  長寂愣愣地看著自家處之泰然的君上,忽感一陣心傷簌簌淚下,默默起身伏首……

  有些道理不是沒人同她講()過,惋惜當年閱歷尚淺,不解其意。

  待恰逢其會,一點即通,故人卻遠如云鶴入靈山,遙遙不知所蹤,故而傷心。唯有故人的離別贈言猶在耳畔,心安即是彼岸,緣至便是歸途——

  「你我終會重逢。」

  既然會重逢,那就不傷心了。一想到這點,長寂便拭去眼角的淚濕,展顏一笑道:

  「前兩天隨太炎宮的掌事前往浴桑島取回沐日泉水,我用它釀了酒,君上要否嘗嘗?」

  神仙釀酒無需太長時日,只要材料足,當日就能釀成。

  「好。」元昭點頭。

  她在吃喝方面很隨意,反正都沒嘗過,每嘗一口皆是新鮮,確為樂趣。

  「君上,」沁羅見長寂起身離開,忙湊近悄聲問,「我姐姐這是看上那誰了?」

  「千萬年的陪伴之情不比那小情小愛深篤?」元昭睨她一眼,「你呀,日常要多靜坐自省修心養性。莫學了那離澤君滿腦子不切實際的綺.念,淪為笑柄。」

  人家是仙二代,即使淪為笑柄亦無傷大雅。

  而沁羅的原身僅是瑤池的一名仙娥,逢此大難猶不知勤修苦練會被人笑話的。笑就笑了,就怕她沒有離澤君的豁達反而將諸多心思藏于心底。

  長久郁結于心,會出大問題的。

  「君上多慮了,」沁羅撇撇小嘴,不是很滿意她拿自己跟某人比,「我也是下凡歷過劫的,不像離澤君,從未下過界……」

  并非雷岳真君攔著不讓他下界,而是他的修為遲遲未到那個境界,根本沒有下界歷劫的機會。

  「其實雷岳真君一直很犯愁。」沁羅撓著精致的小下巴道。

  徒弟和兒子,一個上不來,一個下不去,太極端了,聽說他老人家為此二人生生愁白了胡子。

  「他又不止一個徒弟和兒子,有甚好愁的?」長寂端來酒飲和果子,「況且,聽離澤君講,他那師兄已經復位征兆,怕是很快就能上來了。」

  聽到這話,輪到元昭愁了,囑咐二人:

  「他那師兄在下界殺我近衛,此仇不報,以后絕不允許他兄弟二人登門。」

  而且看情形,這仇是報不了了,那就將他兄弟二人永拒門外,恕不接待。并非遷怒離澤君,而是他若來了,那伯琴若要見她定會趁機隨行。

  好不容易跟對方撇清干系,實在不愿在上界還跟他有牽扯,壞她清靜。

  「……」

  長寂、沁羅無語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為離澤君默哀須臾。辛苦一天,好不容易討了君上的好感,結果一念回到相識前,白折騰了。

  總之,事情就這么定了。

  翌日一早,元昭便回了太炎宮,之后的歲月依舊很少回洛水殿。長寂、沁羅便開始閉門思過,靜心修習。

  讓離澤君吃了幾回閉門羹,害他不明所以,漸漸地就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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