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能超越空間 > 第739回
  初次使用水月鏡難免小心謹慎,先讓一縷神識進入鏡里。

  置身人群之中,果然是有著身臨其境的震憾,跟親自到場沒什么區別。但,鏡里的神識環顧四周,看到的皆是一臉激憤吵吵嚷嚷的面孔。

  這,不像是開壇講經的樣子。

  而且,那一張張激憤的面孔似乎還流露出恐懼。為什么恐懼?是什么激起大家對備受擁戴的圣君產生這么強的敵意?

  若能聽到聲音就更好了,她如是想道。

  正欲讀取唇語,耳邊霎時涌入令人腦殼發漲的嘈吵聲:

  「……你藏著那么多怨靈,誰知道你想干什么?!白帝不在了,普天之下誰能夠制止你?」

  「就是!就算你是圣君,你如何保證那些邪靈、魔靈不出來作祟?你如何保證自己不受它們影響?你是圣君,不能只為那些怨靈著想,更要為我們活人著想!」

  「這位道友所言甚是,圣君,只要您今日當眾把它們消滅,我等即刻退出靈岳宮!以前怎么待您,以后也怎么待您!望圣君成全……」

  「望圣君成全!」眾人齊聲跪請。

  元昭:「……」

  怨靈、魔靈?是指靡樂嗎?圣君不僅收留靡樂一枚魔靈,還有其他?為了知道底細,她緩步來到剛剛說話最響的那幾人面前。

  觀其面相,從中觀察他們到此的原因……

  當她看清楚因由,不禁啞然。

  原來,除了靡樂,圣君果然還收集不少邪修、魔修之靈,幾乎有上萬枚之多。他每隔一段時間召出它們加以凈化,作法畢,再收起來。

  至于收到哪里,除了他的四位侍者再無外人知曉。

  而勇敢揭露此事的是靈岳宮的一名管事,他打著擔心天下安危的名頭先后到過白帝城、仙云宗,懇請國主赭百里、西炎宗主出面說服圣君毀掉那些怨靈。

  可白帝城的赭百里聲明不插手外部事務,但圣君對白帝有護佑之恩。

  所以,大家只能在靈岳宮與圣君好好洽商,不許動武。否則,白帝城會義不容辭地站到圣君那邊。

  歷數白帝女君的功績,無論現任國主對此事抱持何種態度,外人亦不敢置喙。現如今,不僅圣域對白帝城的人諸多遷就避讓,就連仙盟亦對它退避三舍。

  于是,以那名管事為首的人們拐道去了仙云宗。仙云宗的態度更干脆,他們堅信圣君能夠處理好那些怨靈。

  誰敢對他動武,休怪仙云宗不客氣。

  至于無極宮,自從白帝女君飛升,云風道長諸賢在修士和魔修的那場大戰中紛紛殞落,名聲已大不如前。

  早在一年前,少了一臂的云鶴道長宣布封宮靜修,門人與弟子均不得插手世俗之事。最后還啟動護宗大陣,與世隔絕,任憑外人在附近的山頭轉悠尋找。

  那批意欲討伐圣君的人在外邊喊,喊破喉嚨始終無回應,只好怏怏地去找仙盟。

  可仙盟之前屢屢在白帝女君面前栽跟頭,如今不愿再插手小是小非。是以,在世人的眼里,如今討伐靈岳宮的皆是小門小派以及散修們自發組織的隊伍。

  但,元昭逐一打量眼前這群人,看到其中不僅有仙盟的人,更有黑山、鳳笛派來的搞屎棍混在人群里起哄。

  可見,這依舊是一場有預謀的動亂。

  「大家冷靜,你們聽我說……」阿滌滿身大汗,試圖道明靡樂誤入歧途的因由,為圣君求情。

  「你才要先聽我們說!圣君手里是不是有很多怨靈?如果是,那你不用多說了,除非圣君當眾毀了它們,否則我們什么都不聽!」為首之人異常的堅定。

  「侍者!圣君手里的那些怨靈有你和圣君的維護,()可曾想過冤死在它們手里的無辜之人?」

  「就是!」

  那些怨靈生前作惡多端,包括那位叫靡樂的侍者以前就是一位邪修。憑什么她死了有人替她收靈,伺機讓其復活?那些死在她手里的眾生不無辜嗎?

  枉死她手的眾生有的甚至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就沖這一點,圣君卻還護著她,足以讓大家失去昔日對他的敬重。

  就在眾人圍著阿滌以及其余靈岳宮門人講道理時,剛剛為眾靈施完術的圣君從密室里出來了。他一貫的泰然溫和,與世無爭,面對群情洶涌和風細雨道:

  「大家莫吵了,是本君有負眾生之望,今日此事難以兩全。是以,我將在日落之前離開靈丘……」

  「圣君?!」靈岳宮的門人及弟子們聞聲色變。

  日落?!不到一個時辰了!

  圣君輕抬手,制止意欲相勸的門人,坦然道: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即日起,追隨本君修行的諸位仍可留下繼續靜心修行。如有好的去處,但去無妨。」

  這世間已無他牽掛之人,這一走,從此不返。

  靈岳宮只是他在靈丘的一個臨時住所,且身無長物,隨時可以走人。多留一個時辰,不過是為了與門人做最后的告別罷了。

  「圣君!」人群里,有位長者推開擋在面前的人墻,來到他跟前卟嗵跪下,「您為何就是不肯舍棄那些怨靈?白帝走了,靈丘不能再沒有您啊……」

  白帝走了一年,從此沒了消息。

  當然,飛升了,成了真仙定是另有繁瑣之事要忙,有新人要熟識。但與決然而去的白帝相比,去而復返的圣君更真實,更讓人有安全感。

  「是啊,圣君!」

  當人們聽到他要離開的話,一時也傻了眼。有一個人率先道出心聲,其余人等不約而同地感到傷懷。紛紛懇請他留下,只要毀掉那些怨靈。

  可是,那不是一般的怨靈。

  圣君的眼里露出一絲難過,但沒有多言,僅是伸手扶起跪在面前的老者。爾后轉身,命眾門人隨他返回靈岳宮中作最后一場講***道。

  等講完,他就離開了。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本是過來鬧著要毀靈的人群無人離開。而是發呆的發呆,怔忪的怔忪,更有人索性坐在宮外嚎啕大哭。

  就連混在人群里的人亦不禁心有戚戚,眼眶微紅,一時分不清自己此舉是對是錯。

  坐在臺階上看熱鬧的元昭見狀,腦子里的陰謀論坍塌瓦解,為圣君報復出氣的念頭亦蕩然無存。

  說實話,這波動亂她哪邊都不站。

  圣君或許有諸多理由收集怨靈,可他偷偷凈化它們,意味著也清楚此事對眾生產生的恐懼感。眾生多半是肉眼凡胎,沒有他的能力和自信不被怨靈所害。

  只能讓他毀滅它們,圣君既然選擇了保護怨靈,便只能離開。

  雙方無錯,她剛剛想報復的是那些幕后推手。但見眾生皆因圣君的離開而哀慟,她心里的那點不平亦煙消云散。

  眾生皆苦,何必再雪上加霜?

  只要和平解決,便無需另生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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