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能超越空間 > 第497回
  當事人的言語肆無忌憚,躲在靈芥里的旁觀者林舒已經嚇得四肢僵直,默默冒著冷汗。

  深深覺得,小老鄉這是把命別在褲腰上,赤著腳在刀刃上蹦跶!泥人尚且有幾分泥腥氣,何況是人?圣人也是有脾性的,惹惱圣君對她倆有什么好處嗎?

  有心想勸,但自知老鄉并非聽勸之人,只求圣君是真的圣!

  不然,她倆就得浪跡天涯了。

  就在林舒操碎了心時,出乎意料的是,圣君之所以被稱為圣君,度量果然非一般的寬大。元昭的話讓他愣了一下,隨后微哂,愧然道:

  “元君所言極是,是楚某狹隘了。”

  覺悟不及旁人,不敢稱君。他雖是童子,卻并非不經事的愣頭青。自出道以來,因為皮相好,脾性好,不少邪魔歪道的女子風聞而至,各施手段誘他犯錯滋生心魔。

  修行之人,起心動念皆是錯,還好他道心堅如磐石。即使有心魔,一朝頓悟就破了。

  這次會遲疑,或許是以前從未有過名門正派的女子敢向他提這種要求,讓他一時不適應。而她敢提這要求,自然是心無雜念的,他的遲疑反而落了下乘。

  難怪梵天寺的老禪師說他,千年道行,毀于微末之塵。縱心有菩提,一塵不除,亦難入佛天之門。

  心中慚愧,圣君蹲下身子,溫聲道:

  “元君,請吧。”

  天哪!看到芝蘭玉樹般的圣人居然甘愿屈尊為牛馬,靈芥里的林舒捂住雙眼不忍直視,并用意念急呼:

  “救命啊!東東,你不會真的那么待他吧?你怎么忍心?!”

  嘻嘻,忍心,她當然忍心!

  她喜歡白璧的無瑕,也堅信圣人并非完人。既然他被世人稱為圣君,當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元昭咧咧小嘴無聲一笑,揮揮袖子道:

  “北靖,月華,你們二人先回白帝城告知青鶴、紅藥,我晚幾天回到。”

  “是。”

  北靖、月華對她的言行視若無睹,恭聲應了諾,光遁離開。林舒萬般無奈,本指望他夫婦二人能勸一勸小東東,結果……老鄉這根大腿是很粗,但脾性不敢恭維。

  有點作死,很怕哪天她把自己給作沒了。果然,事無完美,人無完人啊!

  在林舒的長吁短嘆聲中,小元昭縱身一躍,跳到半蹲身的圣君背上,脆聲道:

  “走吧,帶我四處逛逛。”

  聽得林舒無語至極。

  雖然沒騎在圣君的脖子上,但逛逛,是要圣君背著她游街示眾嗎?不禁捂臉:老鄉,求別作!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修仙生涯吧!沒必要把天下修士得罪一遍。

  同一句話,聽的人道行不同,理解的意思亦有所不同。

  “元君近日一番周折損耗不少功力,”見她沒騎在自己脖子上,圣君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起身時建言,“不如到舍下暫歇幾天,等恢復功力再逛也不遲。”

  聽他的口吻不像托辭,但元昭慣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歇完了,你還是得背我出來逛。”

  休想以小恩小惠把她的懲罰給抵銷,她記仇,心里自有一個小本本!

  “那是自然。”圣君噙笑應道。

  無人時背,和大庭廣眾之下背沒什么不同,他不至于耍這點心機。

  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元昭探頭探腦地伸長小頸脖去瞅他的面部表情,挑眉道:

  “我如此冒犯,你當真沒有半分不悅?”

  真圣人也。

  圣君淺抿笑意,“還未多謝元君寬宏。”沒有騎在他脖子上。

  她以小童之身騎在便宜弟弟的身上時,于己于人,她都只是一名小童,沒有人會多想。他不同,他看得見她的真身,不悅談不上,心理上確實不大適應。

  “你完了,你的心不干凈了。”元昭嘖嘖道,為他搖頭嘆息。

  林舒:“……”

  身為始作俑者,老鄉說這話居然不臉紅,果然道行高深!當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道行高深的肯定不止一人——

  “確實如此。”圣君也嘆道,“蒙元君點化,乃楚某之幸……”

  修行道上,能讓他不自在的人或物皆有因緣。妄念既生,就該靜心受持,坦然面對。待了劫因緣,復歸自在清靜。

  林舒:“……”

  這話真心的么?圣人的心性果然高深莫測,遠在凡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此時此刻,在原天詔國,今白帝城;原長靈山別宮,今大荒山的神稷宮,正有無數將士在忙碌。而在隔山之巔,赭百里和伯琴遙遙佇望神稷宮的忙碌景象。

  “天詔國易主,改名尚能理解。”伯琴好笑道,“可兄長的太武道為何也要改名?莫非那白帝強迫兄長?”

  否則,名揚天下的太武道好端端的,怎就改名了呢?

  “唉,別提了。”赭百里神情無奈,提及此事他就頭疼。

  總不能說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青君,身份和他一樣,是某位皇帝的戰將之一。偏偏那皇帝叫太武皇帝,青君說他的太武道若不改名,就得成為白帝的兵。

  畢竟,太武道的盡頭是太武皇帝,他太武道的門人皆是她的兵士。

  沒辦法,他只好將太武道改為神武道。畢竟,他以后就是神稷宮的守將了,他的門人也成了人家的兵。

  他為何歸順?

  所以說別提了,那天比試,他與青君的修為不相上下。壞就壞在,她有鳳翅雷金鏜助陣略勝他一籌。

  他堂堂的昔日天詔國國主,焉能拜倒女君座下成為她的一名守將?所以,他雖然輸了,但耍賴不認賬,除非青君肯與他成親。

  瞅準了她不肯才提的。

  事實正如他所料,她不僅不肯,還威脅他若不認賬,她就把雷金鏜充當茅房的橫梁。還是下人的茅房,讓它日夜受那肥沃之氣的熏陶,然后改名黃金鏜!

  黃金鏜,虧她一大姑娘說得出來,差點把他笑(氣)死。

  不答應不行,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大帝的神兵被人糟蹋。偏偏它已認她為主,否則,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它奪回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赭百里心有不甘地望山輕嘆。

  別以為它認她為主,她就會疼惜它。凡讓她家主上不如意的,她就讓對方先不如意。唉,女君,他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就被迫俯首稱臣了。

  不過,他創立的太武,啊不,神武道總壇仍在東境鶴州的大首山,僅帶一半門人前來修葺宮殿。

  天詔國雖然改成白帝城,地下的靈脈可絲毫沒變,依舊枯竭生機無望。萬一這白帝呆不下去了,指不定要和他一起搬回東境鶴州。

  在他的地盤,萬事可圖也。

  “聽兄長這么一說,我倒想看看那白帝是何方神圣。”難得有讓赭百里頭疼之人,伯琴饒有興致道,“放著那么多靈山福地不選,偏偏選了這寸草不生之地……”

  著實令人敬佩。

  唉,赭百里可沒有他這份閑心,一想到自己黑暗的未來,不由長嘆。

  而在神稷宮里,青鶴、紅藥聽著北靖和月華的轉述,大吃一驚:“什么?!殿下奪寶去了?這等好事怎不叫我們呢?!”

  扼腕中!她倆可是殿下的親親隨!

  難得有令殿下感興趣的寶貝,沒能第一眼瞅瞅實在是遺憾。

  “圣君?殿下怎的跟他碰到一塊去了?”青鶴聽完后續,再吃一驚,“完了,殿下肯定會設法試探……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萬一圣君非圣,被殿下識穿偽裝肯定要打一場的。在別人的地盤,孤身只影的殿下豈非吃大虧?!

  “那咱們去哪兒找?靈岳圣宮?”紅藥蹙眉。

  聽聞圣君法力高強,她得多準備些有針對性的藥物。

  “等等,二位莫急,”月華夫人見狀,忙軟聲道,“阿姁行事向來謹慎,不會置自己于險境的。”

  “不錯,她讓咱們在此等候,不可擅離。”北靖也道。

  不可擅離是他的補充,主人的真身就在白帝城。不可明言,但四人也真的不可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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