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花白的頭發，飽經風霜的面孔上，鑲著一雙堅定的眼睛。
在杜康言語間提及對方的家人后，榮懷寶已經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偽裝。
沒有感受到傳說中凌厲的刀意或劍意，但對方眼神卻讓杜康心中莫名一沉，好似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他心上，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杜康并沒有在榮懷寶的眼中感受到強大的神意壓迫，可見其陰神修為并不高，但能讓他感受到壓力，其人確實有不凡之處。
“我在榮師傅手下學藝，雖然榮師傅一直聲稱只是職責所在，但與我也算有半師之誼，就想專程登門拜訪以表心意。”
杜康見榮懷寶并未立刻出手，心中一定，繼續開口說道。
“打聽到榮師傅住所后，我便登門拜訪，家中只有青兒妹子一人。我與她閑聊半天之后，才知道榮師傅竟只有十日一休沐時才能回家一趟，昨日卻是白跑了一趟。”
杜康一臉苦笑的訴說著自己的拜訪經歷，全然不顧榮懷寶越聽越青的老臉。
“青兒妹子活潑可愛，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沒有什么好送的，今早恰巧路過首飾鋪就選了這一支蘭花金絲鏤空珠釵，想來她一定會喜歡的。”
“杜公子，有話直說便可，何必拿我那苦命的孫女威脅我。”
榮懷寶那張滿面風霜的臉越發難看了起來，直接捅破了窗戶紙，阻止了杜康繼續稱自己的孫女為妹子。
“榮師傅要是早這么干脆，我何必繞這么個大圈子。我要的……是你的刀劍行……”
噌！
榮懷寶手中的劍被他拔出一截，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之前杜康幾番試探，都只是說要學自己的真本事，此次直接說出刀劍行的名字卻是圖窮匕見，驚的榮懷寶差點出手。
由不得他不驚，整個嘯風武館都知道自己刀劍之術犀利，但刀劍行這個名字他從未對人提起過，而這個半個月前來學武的年輕人卻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練武少年們的注意，紛紛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向這邊看來。
榮懷寶眼角的余光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猶豫片刻還是將劍插回鞘中。
“今晚，城東外楊樹林，我在那里等你。”榮懷寶說完這話，就轉身朝院外走去，看樣子他要先回家一趟看看自己的孫女，確認有沒有被偷家。
“榮師傅，您的荷葉雞忘了拿！”
“無功不受祿，你留著自己吃吧。”
榮懷寶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傳來，只留杜康看著桌上的荷葉雞一嘆。
“我又不是那種給別人下毒的卑鄙小人，多好的一只雞啊，還熱著呢，不吃可惜了。”
榮懷寶的離開和約見更讓杜康確信刀劍行這個技能見不得光，榮懷寶只要沒有選擇向嘯風武館求助，這個技能就相當于落到他手中了。
說著就在桌前坐下，解開系荷葉的繩結，撥開荷葉，撕下一根雞腿塞到了嘴里，頓時滿是荷葉清香的雞肉就覆蓋了自己的味蕾。
杜康現在還是一個急需長身體的孩子，無法拒絕美食在他面前被浪費。
將荷葉雞連肉帶骨一起吞入腹中，緩解了腸胃的饑餓，杜康擦擦手向嘯風武館的售法處走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打探，他已經確定了嘯風武館這幾門新法沒有舊法那樣明顯的大坑，就選定了要買的法術。
當杜康在嘯風武館內左拐右拐來到售法處大殿時，此處值守的修士看到他，老遠就向他招手。最近杜康為了解嘯風武館在賣的幾本新法，常來售法處轉悠，在他的銀子攻勢下，和售法處的管事很快成了酒肉朋友。
“杜老弟，前些日子你和我說的夢春樓新來的那個姑娘果然不錯，不僅長的艷麗，是我好的那口，最關鍵的是還會一些新活，哪天我們再一起去試試？”
挺著個大肚子，滿臉癡肥，臉上長著一個個青紫澀疙瘩的售法處管事，一見杜康就聊起了興趣愛好。
“夢春樓的事好說，改天你我同去，先說正事，我這次來是為了買法術的。”杜康這樣說著，心里卻打定了主意，一定不會和他睡同一個女人，他這一身疙瘩太滲人了。
“杜老弟終于下定決心了？我勸你還是慎重一些。你已經修過一門法術了，再修一門入魔的幾率就有些高了。”
“老哥，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現在修的這門埋刃法前進無路，小弟還想趁著年輕再搏一搏。”
“既然你注意已定，我就不勸你了，要我說舒舒服服一生也挺好，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拼勁啊。”
管事叫風如玉，據說少年時也是一表人才，如玉般的人物。可惜修成蟾吞法后，就形象大變，身材變得臃腫，臉上長滿了疙瘩，遠遠看去活像一只癩蛤蟆。
這蟾吞法不善爭斗，他就領了售法處管事的職務，每日悠閑度日，日子過得倒也快活。
說到嘯風武館的幾門新法，除這蟾吞法外，還有四門，分別是蛇母術、羅漢拳、暴風腿、和換翅法。“注1”
蛇母術已經到手，自然不用再買。至于蟾吞法，看風如玉的形象，杜康也不敢修習，自己的臉面可是一樣吃飯的本錢，不能輕易損毀。
暴風腿則是以馬妖的腳筋替換修士腳筋，修成后修士不僅能大幅度提高奔襲速度，更是能借此掌握風的力量，修到高階后可一腳踢出一個龍卷風。
羅漢拳是佛門金剛不壞法身這門法術的甲級部分，修習這門法術能讓人整個身體強度不斷提升，最終能修成金剛不壞羅漢身。
換翅法則是直接將妖禽翅膀植入修士背后的法術，得到妖怪的翅膀后，修士可借妖翅之力飛向天空，是一門飛行之法。
可惜這三門法術嘯風武館擁有的都是殘篇，暴風腿和羅漢拳只有甲級，使得少有人會選擇他們修習。
換翅法倒是有甲乙丙三級的修行之法，飛行也是一項強大的能力，但因為妖禽的難以捕捉，和嘯風武館主修神鳥妖禽舊法的原因，修習者也不多。
這三門法術也都不便宜，價格最低的羅漢拳要六百兩銀子，最貴的換翅法三層合計要兩千一百兩。
杜康這次來就是想把換翅法的甲級練法先買到手，飛行能力是他現在急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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