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鄭家的答復
“男人盡管上，女人便自己懂事退到一邊兒去……我從不打女人，明白么。”
王珞此話一出，整個人好似在鄭家女眷的眼中煥發著神采，越發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了。
俗話說人靠衣裝，但在王珞這里硬是反過來了，這身堪稱破爛的衣服依舊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勃發陽剛帥氣。
“啊——”
有位女子在鄭家人群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男人們紛紛扭頭抱著疑惑的目光，此女竟然是鄭家里出了名的高冷女長老。
而現在這位高冷女長老面色好似潮紅，一雙杏眼死死的盯著王珞，好似王珞真的是一顆稀世珍寶似的。
見眾人狐疑目光看來，這名女長老在同行女子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漲紅臉道:“我只是叫一聲漲漲聲勢嘛——干嘛這樣看著我，看他呀!”
見到這位平時在家里不茍言笑，如此高冷的女長老都對王珞犯了花癡，無形中給鄭家男人們添了一把怒火的柴。
為了鄭家的女人們，干他!
“放肆!”
鄭西來如同雷聲一般的怒吼，環顧四周，喝退眾人:“我讓你們對大人無禮了么？給我退下!”
鄭家人惶惶退下，偃旗息鼓。
“你又要殺我，你又要喝退眾人，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給個準話。”
王珞反手用小指頭鉆了鉆耳朵，即使是這個動作，也讓鄭家女子們一陣眩暈。
“好帥呀……”一個鄭家女子小聲嘆道，她身旁拿劍的正在坳姿勢的男子身形一滯，他滿心歡喜以為女子夸贊的是他，不料那王珞又伸手趕蒼蠅之時，一瞬間眉目如畫，女子夸道:“太帥了。”
那男子這才扭頭發現身旁姑娘的目光竟然是落在王珞身上，一點兒也沒看自己。
“喂，他剛才在摳耳屎啊。”男子沒好氣道。
“他摳耳屎的動作好帥啊……”
“他還在趕蒼蠅啊!”男子抓狂道。
“他摳完耳屎趕蒼蠅的動作好帥啊……”
女的已經徹底癡了。
男子特么一口老血差點噴一地……捕神王珞名不虛傳啊，這捕捉的是女人啊!
王珞似乎察覺到在場男人們的心思，微卷的額前發輕輕搖晃，眼神中透出對鄭家男人們的蔑視。
更加討打了。
鄭西來強行用家主權力壓下議事大廳差點發生的暴動，對捕神大人緩和語氣說道:“我先前說那話，并非是要和大人過不去，而是告訴大人，我鄭家也是有底蘊的……還望大人看在鄭家老祖宗的份兒上，海涵，海涵。
大人若是能夠放過我等，我立即吩咐下去大擺宴席，送上一些不成敬意的禮品，咱們鄭家舉家上下給大人挨個敬酒接風洗塵……”
王珞不屑笑道:“灑家混跡江湖百年，你這些高位者做事就只會那三板斧，打一棒給個棗兒，把人當傻子哄。
鄭家這么大我還以為有什么不同，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鄭西來，鄭家被我踢開大門，你得負一半責任。”
被指名道姓的鄭家家主，此刻臉色已經完全沉下來……他之所以隱忍到現在，面前這個人的武力還是次要的，他顧忌的是他背后的人。
不是國家或者說皇帝，而是那位被譽為續命大夏五百年的軍神王玄霸。
王珞是王玄霸之子!這算一個沒有公開的秘密，鄭家也是偶然只曉得。
王珞在大夏就算以捕神的名頭，也依舊會碰釘子，畢竟辦案事關拿人下獄，沒有誰會輕易認罪——可是王珞這家伙出道百年，就沒碰到過拔不出的釘子，他走過的地方，寸草不生，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如今，他來到了鄭家。
鄭西來知道，是時候做出取舍了，再寄希望于王珞改變想法，乃是天真之舉。
當斷則斷，斷臂求生又何妨？鄭家又不是犧牲不了一個轂南知府。
“可是我們這里，的的確確沒有一個姓鄭名清的轂南知府。”
鄭西來坦然說道。
王珞洞察力如神，直覺告訴他鄭西來這次竟然沒有說謊。
他微瞇眼睛質問道:“你把案犯處理了？”
鄭西來搖頭否認。
“鄭家近日抓了一個賊人，他殺死了鄭家子弟鄭清，冒名頂替轂南知府。”
鄭西來說話如晴天霹靂，摧山倒海，聽得王珞目中光華大動。
“之前我令人徹查，終于查清此人身份，乃是黑龍山的悍匪，劫殺了上任的鄭清，冒充知府到任，利用職務之便在邊境擄掠販賣人口……于是下令清剿，并且用計將其引入鄭家，現在已經把他拿下了。
真正的鄭清早就死了幾十年，大人想要拿他入獄，恐怕只有問閻王要人了。”
安靜，議事大廳安安靜靜，似乎所有人都在這時候思考，揣摩，消化這個鄭西來說出的讓人不消化的事情。
“好一個問閻王要人。”
捕神王珞心中有所激蕩，沉聲道:“足下三言兩語，便講了好大一件事……不覺得說話太輕松了么，凡事要講證據，足下上嘴皮碰下嘴皮，便能說服王某嗎？你說的話漏洞太多……實在是……”
鄭西來打斷了王珞。
“來人，把案犯，也就是假知府押上來給大人審問!”
議事大廳旁邊立即讓出了一條路……四名鄭家長老押送著一個身披枷鎖的囚犯緩緩上前。
鄭清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模樣，低著頭，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拖過來。
他嘴唇發白發抖，見到佇立在那里的鄭西來，突然拼命嘶吼道:“原來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故意的!你，你一切都計劃好的!
鄭西來，你好歹毒啊!”
鄭清此話一出，幾乎在人們心中蓋棺定論，這家伙還真是假冒的知府，這家伙難道真是一個悍匪？一個差點瞞天過海的黑龍山頭目？
人們紛紛看向自家族長，那個將船舵牢牢把在手里的人。
事到如今，只有這位族長對一切了如指掌。
鄒世誠此刻已經緩過神來，他也是心神起伏之下暗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好長遠的計策，鄭西來不愧是鄭西來，偷梁換柱也能被他將計就計。恐怕幾百年來鄭西來埋下的伏筆像這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鄭家傳承這么多年，有這樣一個掌舵者，真是……唉。”
大廳里其余人鴉雀無聲，只有鄭西來淡淡品茗的吮吸:“我還叫你鄭清還是——黑山老怪。你說話得講證據……我之前可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犯下彌天大罪，與我，與鄭家何干？”
好久沒聽到黑山老怪這四個字，假鄭清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喃喃:“我死，你也逃不掉，我有證據!你們鄭家也參與了其中——”
這屬于招供了，王珞心神一動，打開了刀柄上小吊墜的錄音禁制。
“黑山老怪，你是第一天和我打交道嗎？”
鄭西來沒有直面假鄭清的話語，但是淡淡的這么一句話，假鄭清便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以鄭西來的能力，肯定一早就做了假賬，將所有罪責全部推給了他。
“查，能查!”假鄭清哆哆嗦嗦的回頭，看著那捕手，指著鄭西來道:“不可能一點兒痕跡也沒有，只要仔細查，鄭家逃不了干系。”
鄭西來立即反駁道。
“我說了，轂南人販案與鄭家無關，身為案犯的你其實也并不是鄭家的人，休想把臟水潑到我們頭上!”
鄭西來一步一步的走下來，踱步到身陷囹圄的假鄭清身邊，低聲道:“黑水河畔，你的妻兒，小日子過得不錯嘛，有空我會派人去看她們母子的。”
黑山老怪一聽此話，渾身氣血逆流，渾身繃緊，雙目瞪圓如滲血。
他咬牙道:“我要她們一生榮華富貴!”
“我答應你。”
黑山老怪緩緩站起身，面朝捕神王珞，他先前還是一府之主，轉眼間便被打回原形，變成了囚徒。
王珞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身披枷鎖之人。
假鄭清聲音在大廳里縈繞道:“我的確——是黑龍山黑山老怪，劫殺了上任的轂南知府……轂南人販案全是我一手策劃，與他人——無關。”
聽到此人親口承認，滿廳嘩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什么，眼神復雜的在自家家主和假鄭清身上掃動。
原來鄭西來早就預料到有事情敗露的一天，斷臂求生的手段早就準備好了。
假鄭清道:“我為了做好這個官兒，拋棄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修為，一直在金丹止步不前……沒想到，到最后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珞駁斥道:“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也算做好這個官嗎？你這幾十年不過是滿足一己私欲，也配為官？”
假鄭清怔然無語。
門口一個女子無力癱坐在地，她叫鄭曉紅……而他們家與這假知府，對外宣稱乃是至交。
王珞回頭看了這女子一眼，然后側身說道:“真以為我是廢物，什么也查不出來？
只要有欺騙的地方，總能尋到蛛絲馬跡，這個世間，沒有天衣無縫。”
鄭西來面對捕神這樣的問話，自然不敢說捕神能力不行……捕神之所以是捕神，就是因為他查案的能力天下無雙。
“大人當然能查到蛛絲馬跡，當然能給鄭家掛上罪名——大人不會以為，我鄭家真的要完全撇清所有責任？不，大人錯了，該我鄭家擔起的責任，扛起的罪責……是逃不掉的。
這次——”鄭西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會代替老祖宗會給大人，給陛下，給太祖，給大夏百姓，一個滿意的答復。”
斷臂求生，臂沒了，還需流血。鄭西來自始至終從來沒想過獨善其身——
王珞依舊抱著刀，但他想了很久，抬頭嘆道:“鄭西來，你很不錯。”
“大人——謬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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