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進忠連忙下馬,小跑到吟霜面前:“吟霜姑娘,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吟霜低聲說了幾句。
賴進忠一愣,有些為難地道:“大人真這么吩咐的?”
吟霜嘆道:“我再三和大人確認過,確實無誤。”
賴進忠回頭看看京江會跪在那的數十人,又看看不遠處圍觀的人,一咬牙,大手一揮:“來人,將京江會這些刁民都給抓起來!”
婁明昌臉色瞬間大變,叫道:“什么!我們沒犯事,憑什么抓我們!”
賴進忠板著臉道:“聚眾喧鬧,隨我回衙門問話!”
婁明昌沒想到他們竟敢這么做,一時反而有些束手無策。
不應該啊!
姓陳的至于這么囂張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敢以公徇私、強抓強捕?
京兆衛上前正要動手,驀地一聲喝叫傳來:“住手!”
賴進忠抬頭一看,腿一軟,趕緊叫停手下之人。
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以于都為首,范明德、韓兆坤、程新元等一眾當朝首屈一指的權臣,大步走近。
賴進忠硬著頭皮迎上前,惶惶行禮:“下官拜見諸位大人。”
于都面帶不悅之色,道:“賴進忠,京兆府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胡來,連百姓喊冤也要抓了?”
賴進忠張了張嘴,背心被冷汗浸了個透,答不上來。
他也不想抓啊!可大人吩咐,他不抓怎么行?
婁明昌見一群大佬過來撐腰,心中一喜。
看來果然傳言是真的!
聽聞這些當朝重臣跟陳言一向不對付,他才選擇帶人過來喊冤,故意將事情鬧大,現在果然收到了效果!
他連忙上前,直接撲通跪地,叫道:“大人,草民乃是京江會的當家婁明昌,求諸位大人為小人做主啊!”
當下將事由一一說出,聽得于都等人無不驚愕。
他們早就認出他來,婁明昌此人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雖然一向是跟宣國公交好,而宣國公和他們關系一般,因此雙方沒多少交集,但此時一聽說陳言毫無來由抓了京江會大量人員,無不心中一亮。
這可是個收拾陳言的大好機會啊!
“哼!豈有此理!你隨本官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將我拒于門外!”于都臉色一沉,抬步便朝陳府走去。
韓兆坤等人也趕緊跟在后面。
這幾位大佬,吟霜哪敢攔阻,只得趕緊回身跑了進去,向陳言稟報。
陳言只簡單吩咐了三個字:“攆出去!”
吟霜差點沒一口氣咽死過去。
攆出去?!
來的都是正一品的大員,大人不過是正三品而已,居然敢攆他們?!
“等等!”陳言突然眼珠一轉,“先等一會兒,讓他們進來。”
吟霜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大人并沒有昏頭。
于都等人帶著婁明昌堂而皇之地進了內院,一眼就看到陳言正在內堂用膳。
“老夫還以為陳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連百姓喊冤都不管了,原來竟只是在這用膳來著!”于都跨入內堂,冷笑道。
“于大人此言差矣,世間任何事在吃飯面前,都得靠后站。”陳言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夾著一片五花肉塞進嘴里,不慌不忙地道。
“你這什么話!身為朝廷命官,不以百姓為重,反而以自己飽腹為先,你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嗎!”于都喝道。
“這意思,只要有百姓喊冤,朝廷命官就得先以百姓的事為重?”陳言點點頭,拿筷子指了指吟霜,“給于大人跪一個,喊一下冤。”
吟霜滿頭霧水,但仍然依言跪了下來。
“奴婢吟霜,身背冤屈,求于大人給小女子做主啊!”
進來的人全都愣住了。
這陳言是把他們當傻子耍是吧?
婁明昌更是驚呆了,想不到陳言區區一個正三品的官員,不但見著這些上官沒有起身迎接,而且還敢正面硬剛!
不過心中隨即便是大喜。
這家伙越是傲慢無禮越好,事情鬧得越大,于都等人越怒,對他婁某人越有利!
“陳言你……”于都怒道。
“于大人!”陳言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砸出蓬然之聲,冷然道,“百姓喊冤,你不以冤者之事為先,反而只想著怪責下官,那下官是不是也能說你不以百姓為重,對不起皇上的信任?”
“她分明就沒有冤屈!”于都氣極了,叫道。
“沒有?”陳言翻了記白眼,“她父親被人陷害入獄,病死獄中,母親因此郁積,也跟著病亡。這么大的冤屈,大人竟說沒有冤屈?下官是不是也能說你一句不辨是非,枉為朝廷官員!”
于都愣了一下,看向她:“真有此事?”
吟霜也聽懵了,看著陳言。
她父親何時成了被陷害入獄的?
陳言不急不緩地道:“吟霜你不必擔心,盡管給大人編一個,反正照于大人看來,事情真不真不重要,關鍵在于有人喊,那當官的就得去辦。”
于都嘴都氣歪了:“編……編一個?!陳言你胡說八道什么!”
陳言淡淡地道:“不是嗎?婁明昌謊稱一句冤枉,于大人就立刻信以為真,非得問下官的罪。但你可知道,他指使手下惡徒,到劉氏醫館行兇傷人,下官才因此派人緝拿他。”
于都等人吃驚地看向婁明昌。
婁明昌萬萬想不到一切竟是因此事而起,但到了這時候,也只有矢口否認道:“絕無此事!”
陳言冷笑一聲:“沒有?你手下將所有事都招了出來,本官也已確認過,他們確實是你京江會的人,你如今當面扯謊否認,本官還可多治你一個不實之罪!”
婁明昌臉色大變,心中暗罵。
簡直廢物,這事豈能承認?
于都等人見他啞口無言,哪會不知道陳言所說為真。
但于都心念一轉,喝道:“就算如此,婁明昌頂多算是有嫌疑,仍未定罪,你怎敢將京江會所有堂口全部抄了?濫用職權,同樣是大罪!”
陳言從容不迫地道:“下官只是派人去詢問婁明昌的下落,誰知道京江會的人居勃然大怒,說什么他是宣國公的人,就算有這事,我區區京兆府也不能抓他。我手下之人自然不服氣,還了幾句嘴,對方竟然膽大包天,直接拿刀砍殺我京兆府的人。為此,我手下之人才不得已反抗,乃是正當防衛,豈能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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