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江薇看到晚餐十分簡單,全是素菜,就抱怨了幾句:“媽,光是素菜沒有營養的。”
孫力聽完也說了一句:“是啊,今天怎么沒買肉?”
薛雨虹無奈道:“最近各種肉類的價格都在暴漲,以后要少吃肉了。”
寒江有些疑惑:“肉價的確比以前貴了,但也沒到吃不起的地步吧。”
薛雨虹嘆息道:“診所收入太少,不足以償還賠款。我們目前都是欠著賬,只能勤儉節約。”
寒江立即反駁:“那些人獅子大開口,我們不能順著他們。而且小云現在是青春期,一定要保證足夠的營養。”
薛雨虹聽罷也提高了嗓門:“少吃點也好,就不會有這么多力氣去打架了。”
薛雨虹的這句話含沙射影,分明是在責怪江薇平時的惹是生非。江薇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默默低著頭,慢慢咀嚼著粗茶淡飯。
以前,薛雨虹對江薇一直非常寵愛,孫力和寒江也都是對江薇各種縱容。而現在,薛雨虹已經快被經濟問題和無休無止的是非壓垮。
薛雨虹變得不再像以前那么溺愛江薇,她逐漸覺得教育的缺失將是一個致命的問題,所以她逐漸改變了態度,變得越來越嚴格。
但是,孫力和寒江似乎沒有變化,他們完全沒有想過要把江薇教育好,只要江薇開心就可以了。
就好像今天的晚餐,寒假就毫不客氣地懟薛雨虹:“我覺得有的人很可惡,就該打,小云她沒有做錯。”
“我不否認有些人素質低下,恃強凌弱。但是云兒出手越來越沒輕重,昨天居然把李家孩子的雙手打斷。這是什么概念,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這么殘忍!”薛雨虹看向了江薇。
江薇依然低頭,默默咀嚼著沒有味道的飯。
寒江看了看孫力,孫力無奈搖了搖頭:“算了,別爭了,以后讓云兒注意點就行了。對了,寒江,你送貨的工資今天應該拿到了吧,趕緊給雨虹。”
“農場主說工資要過幾天再發。”寒江回道。
“不都是周結的嗎?”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農場主的資金鏈出現了問題,只能再拖一拖。”
“資金鏈出問題?是因為瘟疫嗎?”
“嗯,農場主養的一批豬都遭受到了瘟疫,那豬本來已經有人這么高了,結果全病死了,這使他損失慘重。”寒江解釋道。
“那么以后工資能不能發出來都是問題了,要不你換一家做。”
“好幾個農場都出現相同的問題,現在衛生局都在查。”
“怪不得現在肉價這么高。”
“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薛雨虹突然搭話道,“寒江你還是換一份工作,穩定點的。”
“我也不會其他的,要么我改成送其他貨物好了,不過工錢可能沒這么高,但可以先做著,邊做邊想辦法。”寒江回道。
“嗯,先吃飯吧,菜都涼了,”薛雨虹夾了一顆青菜給江薇,“云兒,別光吃飯,多吃點菜。”
“噢。”江薇輕聲嘀咕道。
夜里,在薛雨虹和孫力的房間里。
薛雨虹躺在床上,孫力則在洗漱臺前卸妝。
孫力洗完臉后,臉上的皮膚又恢復成了灰色。
“每天都要化妝,卸妝,你活得比女人還麻煩。”薛雨虹調侃道。
“雨虹,我發現你最近脾氣怎么越來越大了?”
“唉,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因為煩心事太多了。”
“是指云兒的事情嗎?”
“是啊,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看起來這么乖巧漂亮的女孩子會這么暴力。”薛雨虹嘆息道。
“這算什么,她更暴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呢。”
“什么時候?”薛雨虹質問道。
“啊,沒什么。說實話吧,我覺得這不怪云兒,是鄉村學校太差,大多數人都不愛學習,許多孩子都崇尚武力。十個孩子里,有九個孩子的志向是當兵,當將軍,文化知識越來越被輕視。”
“不,我絕不會讓云兒走這樣的路。一旦走向戰場,生死無常,我要想辦法搬去城區,那里的學校會更加注重文化知識。”薛雨虹嚴肅道。
“沒錢,怎么搬?要不我去當兵,我有自信一個月內升到少校,到時候有足夠的俸祿給你們提供更好的生活。”
“你瘋了嗎?你是灰人,一個不小心敗露了怎么辦?”薛雨虹激動道。
“那我們每天為錢發愁也不是辦法啊。”
“明天我出趟遠門,去找找曾經的屬下,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幫忙。”
“我覺得啊,懸。”孫力鉆進了被窩……
“你干什么啊?”
“還能干什么啊。”
“今天沒心情,明天再說,趕緊睡覺。”薛雨虹推開了孫力。
“好,知道了,我就抱抱。”孫力不再亂動,僅僅只是抱住薛雨虹。
第二天,診所暫時營業。薛雨虹乘坐城鄉巴士,出了一趟遠門。
寒江早早就出門送貨,孫力則騎著自行車送江薇去上學。
“云兒,今天說什么也不要打架了,就算打,也不要出手太重,賠不起了。”
“干爹,我也不想出手太重,只是有時候根本無法控制。而且,我感覺我的體內還有一種力量在蠢蠢欲動。”
聽到這里,孫力突然停止了騎行:“先下來。”
“怎么了?”江薇下了自行車。
“把手給我。”
“干嘛?”
“給我。”孫力強行拉住江薇的手,隨后突然拿出打火機,對著江薇的手點火。
火焰對著江薇的手燃燒,江薇痛得立即縮手,并且大叫:“好疼啊,你干什么啊?”
“很疼嗎?”孫力再次問道。
“嗯,你干嗎燒我?”江薇一臉懵樣。
“沒事,干爹錯了,上車,先去學校。”
“你還沒回答為什么燒我呢?”
“真的沒事,剛才弄錯了。”
一直到學校,孫力都沒有回答江薇的問題,為什么要燒?
因為孫力緊張了,他很緊張江薇的成長會不受控制。戰斗會不斷激發江薇的潛能,如果江薇不再感覺到火焰的疼痛,那就離炎之異能爆發不遠了。到時,江薇的真正身份也將曝光。這是孫力不想看到的,他不希望現在的生活被破壞,他想好好活著,和薛雨虹一起好好活著。
還好,江薇到目前為止所經歷的打架斗毆都是小打小鬧,不足以讓江薇出名,也不足以激發江薇的潛能。
但回家的路上,孫力依然想著江薇的一句話:我感覺我的體內還有一種力量在蠢蠢欲動。
孫力越來越擔憂,畢竟江薇在學校里有不少死對頭。一旦打架的事情擴大,或者失控,那么江薇有可能隨時爆發。如果死了人,驚動了警察,江薇就會被調查,到時候身份也將曝光。
孫力拿出了手機,打給了寒江:“你先回家,我有急事跟你商量。”
“等我送完貨吧,等我這趟結束。”
“要多久?”
“一個小時。”
“可以,我在家三樓的天臺等你。”
鄉村地帶,不像城區那樣高樓林立,這里的建筑普遍都是低層建筑,一般都是三層,四層,最高不過五層。
孫力在自家的三樓天臺,思緒不寧地等待。
一個小時后,寒江終于到了。
孫力開門見山道:“寒江,我想讓云兒輟學,我知道薛雨虹肯定不答應,所以拜托你和我一起勸。”
“為什么要讓她輟學?”
“云兒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戰斗會不斷刺激她,可能會讓她爆發炎之異能。她的身份一旦敗露,我們都會死。”
“至于這么嚴重嗎?”
“怎么不至于?江薇身份暴露,沛城城主定拿我們問罪,江楓也不會饒了我們。”孫力激動道。
“但的確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欺騙江薇。”寒江自責道。
“好你個寒假,你少給裝圣人。這幾個月,你不是沉浸于此嗎?江薇天天喊著你江哥,跟你關系十分親密。等她再長大一點,搞不好都會愛上你。這樣的機會,你想放棄?”
“我……我……”寒江陷入了糾結中。
“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將錯就錯,好好過我們的生活,這樣子不是挺好的嗎?”
“我……我知道,可是我也很怕,很怕有一天江薇知道真相,他會怎么看我。”
“那個時候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
“沒有這么多可是,你答應不答應,一句話,我給你幾分鐘時間想想。”孫力嚴肅道。
寒江皺著眉頭,看著天上的云。他回憶起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雖然日子有些清貧,但是真的是幸福無比。能夠喜歡的人待在一塊兒,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幸福呢!
“好吧,我會配合你。”寒江回道。
下午放學之時,寒江去接學校接江薇。車上,二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我今天表現很不錯噢,沒有打架。”江薇嘻笑道。
“小云,能不能問你……個事?”
“江哥你有話就說唄。”
“以后不要去學校了,在家里學點醫術。”
“為什么?是需要我賺錢補貼家用嗎?”
“這……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總之這都是為你好。”
“這事情有點大,回家問問媽媽意見吧。”
“嗯,也……也對。”
“江哥你今天講話怎么這么不自在?”
“沒,沒啊。”
“有點怪怪的。”
“真沒事。”寒江轉頭對江薇笑了笑。
“江哥,先停車,有熟人。”
“什么?”寒江看向馬路的右邊,發現有好幾個人包圍著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的上衣,已經被扯得破破爛爛。
“這是我同學,趕緊停車。”
“好。”寒江停車后,江薇立即沖了過去。
那一瞬間,寒江頓時感覺不妙,他馬上也下車跑了過去。
“小云,別沖動,讓我來處理。”
寒江的話,江薇根本沒聽進去,她直接起跳,一記旋踢,將其中一名男子踢出十幾米之外,還撞斷了一顆大樹。
寒江瞪大了眼睛,這力量值,至少30以上,那個人搞不好會死。如果死了人,事情就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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