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灼揣在袖口的兩只手抽出,緊了緊紅頭巾。
一杯水滾進胃里。
她放下空杯,直面對方的凝噎,鄭重其事道:“大抵是我對錢太尊重了,沒偷沒搶沒有。”
相親男哈哈笑道:“小五非常勤儉持家啊,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我平時也很尊重錢財,沒偷沒搶沒有。”
盛華灼激動了起來:“你沒有我沒有,那我們是林有有?”
——【???哈哈哈哈哈。】
——【林有有:謝邀。】
——【神特么的林有有,你沒有他沒有,你們怎么不能是韓梅梅(沒沒)呢。】
——【韓梅梅:?】
相親男摸了把油亮的頭,熱誠地提議:“錢不是問題,我看您陽氣甚重,一定能生出男娃,之后我們可以一起貸。”
盛華灼:“die?”
轉頭對鏡頭說出心里話:“誰要跟你一塊死!”
再轉過去面對相親男時,恢復陰間微笑:“這位渣……老六,你有意外死亡險嗎?”
“……我有生育險。”
盛華灼:“?”
“男士買生育險打五折哦。”
“我想把你打骨折!”盛華灼抱頭,比可云還要瘋,口中誦經似的,“o?m?g?o?m?g?媽?呀?媽?呀?好?崩?潰?好?崩?潰?~汪!”
相親男:“???”
臺下觀眾:“哈哈哈哈哈。”
——【等會兒,盛華灼是怎么做到邊說邊唱的?】
——【這是一種很新的‘說唱’。】
——【火勺大哥的嘴欠我一個復制。】
——【這是吃了多少盜版唱片才能唱成這個亞子啊。】
——【哦~我這無所不能迷人的小灼寶(捂嘴)(斜眼笑)(尖叫)(變成魚)(吐泡泡)(咕嚕嚕)(嗆死)(變成狗)(汪)(汪汪汪)】
——【話說,男的買生育險?簡直不要太離譜!】
——【滿朝文武可有注意到最后那個汪?】
隔壁桌的兩位演員邊笑邊偷看,點了份西瓜切:“來來來,吃瓜吃瓜。”
“抱一絲抱一絲啊,我前兩天買年貨的時候被狗咬了。”盛華灼撓撓脖子。
兩只眼向內靠攏,變成斗雞眼看男人。
五官十分夸張,舉起兩只爪:“我沒開玩笑,哎呀又要發作了,汪!汪汪汪……”
相親男立刻躲得老遠。
盛華灼口中不停汪汪著上前,手里是狗語翻譯器,按開,一陣ai翻譯聲傳遍全場:“人狗殊途,天涼了記得多蓋點土,再見老六,有請下一位!”
將人攆出餐廳。
相親男懵逼下場,反手戴了個墨鏡,再度轉身走來,友好伸出手:“你好,我是老八。”
下一位相親者還是他。
盛華灼散笑道:“您這回又成老八了?”
被拆穿的男人很意外,通過黑霧霧的墨鏡看盛華灼,干干一笑道:“啊對對對,就在剛才,我父親領回來兩個私生子,我被擠掉兩名,目前排行第八。”
盛華灼:“…………汪?”
兩人重新相親。
最后便是溫情部分。
盛華灼唉聲嘆氣:“其實我來相親,是因為我的媽媽患有癌癥,晚期。”
相親男:“哪方面的癌癥?我有一位朋友是癌癥的專家。”
“戀愛腦癌。”
“……”
舞臺轉景,悲傷的音樂響起,盛華灼一個滑跪,撲通跪在媽媽病床前。
——【必備的煽情環節要開始了?不看了不看了,我去上個廁所。】
——【哈哈哈烙鐵,真心換針心。】
母親語重心長地說:“媽媽悟了,這個相親男著實不靠譜,你去告訴桃花不必開了,我今年改種搖錢樹了,我們要搞錢啊。”
盛華灼疑惑地“汪”了聲。
按下狗語翻譯器,翻譯器說:“您看到了?”
“道具組忘記加擋板,媽媽是看到你相親的全過程了呢。”
母親提起警惕。
稍稍遠離盛華灼:“乖乖,別咬媽媽。”
盛華灼:“……我沒被狗咬。”
癌癥晚期的母親惜命,松了口氣。
盛華灼又道:“但是我咬了狗一口,誰讓它襲擊我!”
母親哽住。
一會兒后,母親從枕頭里抽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拿給盛華灼看,并說:“金融大佬,海歸,這個怎么樣?”
盛華灼:“……”
說好的搞錢呢。
——【hhhhh這哪里煽情,媽媽也是個搞笑擔當,搞錢=和有錢大佬相親,換湯不換藥啊。】
——【這個小品的意義是什么?】
——【意義就是,意義大概就是,嗯,意義是……】
五分鐘后。
——【意義是……】
舞臺上。
兜兜轉轉又演了一段核心意義。
媽媽告別戀愛腦,戀愛腦癌康復,發現相親騙局,對方是詐騙集團,最終母女相擁。
說了一些正能量的言辭。
小品結束。
與此同時。
海城市醫院vip病房的電視機開著。
傳出盛華灼喜氣洋洋又有些粗暴的祝福:“我的新年愿望是——所有人都給我平安健康!活著!”
聞言,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微微一動,眼皮不明顯地顫了顫。
春晚現場的盛華灼嚎完祝福詞,離場。
垂下蝶翼般翩躚的睫。
一句天天開心能有多難,一句平安健康很多時候也是奢望。
從前覺得俗不可耐的四個字,如今竟成為她最大的奢望。
俊仔和蔡蔡兩人都在后臺。
看到盛華灼走來,俊仔步調輕松跑過去,歪歪頭看她,誠不欺我地問:“姐姐我怎么覺得你有點emo?”
盛華灼扯下紅頭巾,不愿承認地回嘴:“姐會emo?姐聽分手快樂都是dj加速嗩吶版的,姐喝敵敵畏都得就芥末!”
俊仔后怕地搖頭,似撥浪鼓。
那個他熟悉的宿主回來了。
蔡蔡唧唧笑了幾聲。
將頭發捋到耳邊,從包里拿出盛華灼手機:“灼灼姐,剛才蘇爺爺打來電話,說溫老師抽抽了下。”
盛華灼蝴蝶骨驀地繃緊,立時給蘇君淵回了電話。
得知。
溫祈年醒了又沒醒。
當晚,盛華灼回到海城,已經是零點以后。
全城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也難以阻止各家各戶的電子煙花噼里啪啦作響。
街邊的流浪貓流浪狗害怕地四處躲藏,街道不見人影車影。
人均唱著朗朗上口的《難忘今宵》,手機里是搶不完的紅包,回復不完的新年快樂。
根據不同地方的習俗,過著各自的年。
即便出現這么大的事情,蘇家人在老宅喜迎新春。
辭舊迎新,驅散霉運。
此時此刻,盛華灼站在醫院病房,心里反而不矛盾。
她希望溫祈年醒過來,這樣才能問清那些謎團,嗯,僅此而已。
到時,如果他不說,再把他敲暈算了。
時針指向凌晨四點。
已是新的一年。
盛華灼獨自在病房,氣憤抱臂,俯視病床上的人,想一出是一出,語氣暗幽幽道:“都昏迷一年了,呵。”
“你也不用醒了,我現在平靜得很,說不定一會兒暴怒值清零,就能回去……”
【叮,暴怒值+1%】
【當前暴怒值:11%】
盛華灼話語嘎在喉嚨。
同時,溫祈年張了張唇,心跳也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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