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驚濤駭浪 > 第1180章 無藥可救
  吳教授表現出對許赤腳的草藥懷有濃厚的興趣。他一連問了七八個問題,最后表示,若有機會,他想與許一山的爹許赤腳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許一山心里惶恐不安。爹許赤腳現在人在何處,連他都不知道。

  許赤腳就像人們口中時常調侃他人說的“有半仙之道”,他來去無蹤,真成了世外人一樣。

  聊了半小時,話題都沒扯到請吳教授給李朝亮會診這件事上來。許一山的心里開始出現焦躁的情緒。

  陪在一邊閑聊的吳彬,似乎對許一山的態度不太友好。他幾次暗示廖小雅,爺爺年高,需要休息。

  許一山知道,現在他再不主動開口說,這件事可能就會過去了。失去這次機會,以后再想見到吳教授的可能性不會再存在。

  終于,他鼓起勇氣,小聲說道:“吳教授,我有個事想請您幫幫忙?”

  話音未落,一邊的吳彬攔住他道:“小許,爺爺已經退下來了,他早就不過問任何事了。這種話,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聽到了。”

  反倒是吳教授,鼓勵許一山道:“你說說,什么事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忙的?”

  許一山抱歉地看了吳彬一眼,趕緊三言兩語將李朝亮患病需要會診的事說了一遍。

  吳教授聽完,微笑道:“小許啊,看病這個事,你要相信醫院的醫生。我也不是大羅神仙啊,我能看的,別的醫生都能看。他們的能力和技術值得你相信的嘛、”

  吳教授話里的意思似乎也在推脫,這讓許一山心猛地往下一沉。

  雖說他不迷信權威,也不相信這世界上唯有吳教授才能救李朝亮一條命。但是,人都有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希望。

  就在許一山快要絕望的時候,吳教授突然說道:“走吧,我去看看。”

  “現在?”吳彬驚呼出聲,阻攔他道:“爺爺,您自己身體也不好,還給人看什么病啊?一個小小的市長就想請動您,他們也太高看了自己了吧?”

  吳教授瞪了孫子一樣,道:“醫生眼里無權貴,只有生命。走吧。”

  吳彬沒敢再阻攔,但對許一山的態度立馬表現出來十分厭惡。

  許一山裝作沒看到,只要吳教授能移步去會診李朝亮,他覺得受多大的委屈都值得。

  吳教授回醫院,這可是件大事。吳教授所在的醫院是全國肝病最權威的醫院。現在的院長和不少醫生,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聽聞吳教授回來,醫院如臨大敵般嚴陣以待。

  在肝病領域,吳教授泰斗的地位無可撼動。他被人贊譽為醫院的鎮院之寶。其實,吳教授不親自坐診的歲月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

  李朝亮本來住的是普通病房。畢竟他的級別在燕京是無法享受到高級待遇的。這還算是中部省委出了面,否則,在一床難求的燕京肝病醫院里,李朝亮也只能像平頭百姓一樣,等著床位,等著排隊接受治療。

  許一山私下找了江山重工的徐斌后,李朝亮才搬進了高干病房。

  徐斌在燕京是個頭面人物,雖說他不在體制內,但他的影響力卻比李朝亮不知要大多少。現實生活里,有時候權力重要,有時候金錢有魔力。當權力與金錢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金錢往往不堪一擊。但是,金錢卻又能在很多時候使權力扭曲。

  徐斌能在醫院給李朝亮換上高干病房,足見他在燕京的能力非同小可。

  來燕京之前,李朝亮的身體已經得到了全面檢查。所有檢查資料堆在一起,足有半尺高。

  醫院在接收李朝亮入院治療以后,又一次對他的身體來了一個全面檢查。

  吳教授在醫生辦公室將所有檢查資料看過一遍之后,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在他的要求下,許一山帶著吳教授去了病房親自看視李朝亮。

  來燕京才三天,李朝亮的精神變得比在中部省要差不少。他剛剛痛過,臉上的汗水還能依稀看得見。肝癌這病,一痛起來,就是痛不欲生。

  而醫院唯一的辦法,就是給病人打杜冷丁。

  李朝亮家屬悄悄告訴許一山,現在一針杜冷丁已經起不到鎮痛的作用了。她憂心忡忡,又不敢當著丈夫流淚,只能躲到一邊悄悄的抹眼淚。

  吳教授的到來,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希望。特別是許一山,他內心深處盼望著出現奇跡。

  吳教授在病房里呆了半個多小時后離去。許一山緊跟著他,想從吳教授口中得到希望。

  吳教授雖然不在醫院工作了,他過去的辦公室醫院卻沒人敢動,保持得完好如初。

  許一山被特許進去吳教授的辦公室。

  吳教授將白大褂脫下,廖小雅趕緊伸手去接過來。

  “聊聊吧。”吳教授神色凝重,緩緩問道:“患者是位市長?”

  許一山低聲道:“是的,他是衡岳市市長。今年剛滿五十歲。”

  吳教授嗯了一聲,嘆口氣道:“回去吧,他想吃點什么,你讓他吃點什么吧。”

  許一山一急,脫口而出道:“無藥可救了?”

  吳教授淡然一笑,“病入膏肓,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患者的癌細胞已經全面擴散,他的肝臟完全被病毒侵襲了,就算換了肝,恐怕也無法延續他的生命。”

  許一山眼眶一熱,差點掉下來眼淚。

  “小許啊,你做好家屬的安慰工作,盡快離京吧。”

  吳教授再沒說話了,他的情緒顯然也很低沉。對于一個醫護工作者而言,不能救患者于危難之際,是他們職業的悲傷。

  希望完全破滅了,許一山的心變得沉重無比。

  他不知道等下要如何開口與李朝亮的家屬說。他們歷經千辛萬苦趕來燕京,這樣的結果誰也不想啊。

  他見不得別人淚水漣漣的模樣,這樣殘酷的話,他沒法說出口。

  吳教授要回家了,許一山送他上了車。看著遠去的吳教授,許一山不覺悲從中來,他終于沒忍住淚水,躲在一個角落嗚咽出聲。

  一條生命就要從眼前逝去,這是誰也無法承受的悲哀。

  過了好一會,他才將心情平靜下來。

  他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陸省長在聽到他的匯報后,良久沒出聲。

  “回來吧。天不佑亮。”陸省長終于開了口。“一山,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定不要讓朝亮同志抱憾離開。”

  李朝亮的身體已經不適合乘坐飛機,即便駐京辦協調,民航還是堅決不同意。

  許一山只好找了徐斌,徐斌很快便安排了救護車,準備長途跋涉,護送李朝亮回家。

  等一切安排妥當后,許一山才對李朝亮家屬說道:“阿姨,我們帶李市長回家吧!”

  一句話,道破了一切。

  在許一山吞吞吐吐將回家的事與李朝亮說了之后,出乎意料的是李朝亮非但沒感到吃驚,他反而變得輕松,像解脫了一樣微笑道:“回家,我要回家。”

  直到上了救護車,李朝亮才緊握著許一山的手說道:“小許,我有個愿望,想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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