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驚濤駭浪 > 第465章 大選前夜
  茅山縣第十三屆人代會如期舉行。

  許一山作為縣人大代表,在開會的前一天回到縣城家里。

  全縣人大代表一百六十七人,其中縣城代表八十七名,余下的八十名代表都是來自下面二十三個鄉鎮。

  家在縣城的代表不安排住宿,其他代表統一被安排住進茅山賓館。

  許一山屬于家屬在縣城的代表,因此他沒列入統一集中住宿名單。

  縣委書記黃山是縣人大常委會主任,曾臻是副主任,是本屆人大主席團副團長之一。

  縣委辦主任陳勇當然也是代表之一。這樣算下來,一百多個代表當中,陳勇一家就占了三個名額。

  陳曉琪抱怨道:“你們都是代表,就我一個不是,我抗議。”

  曾臻愛憐地看了女兒一眼道:“抗議無效。你雖然不是代表,但你現在比誰都重要。好好的給我把我孫子生下來,你就立了大功一件。”

  陳曉琪撇撇嘴道:“媽,你怎么知道就會是個孫子?”

  曾臻笑瞇瞇道:“酸男辣女啊,你沒感覺你自己吃酸的,都快把家里弄得像個酸菜壇子一樣了?”

  陳曉琪便紅了臉,撒嬌道:“從明天起,我改吃辣的了,越辣越好。”

  她輕輕掐了許一山一把,嬌癡道:“許一山,你聽明白沒有?明天我要吃辣的。”

  許一山嘿嘿地笑,道:“行,我托人給你買來世界上最辣的辣椒給你吃。”

  “你想辣死我呀。”陳曉琪又掐了他一把,這下掐得有點重,痛得許一山不由自主咧開了嘴。

  陳勇夫婦看著女兒女婿打情罵俏,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微笑。

  他們現在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渾身透著一股土氣的許一山會帶給他們這么多的驚喜。

  如果說,他們起初是因為擔心女兒與魏浩在一起害怕女兒受到傷害,被迫接受許一山。現在,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許一山洪山鎮炸橋,干出來一件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一度讓他們夫妻為此發生了爭執。

  陳勇作為男人,欣賞許一山的勇氣與膽魄。

  而曾臻卻認為,許一山的鋒芒畢露,會害死他自己。

  后來發生的許一山上燕京找錢,回來被雙規等一系列事,夫妻倆在背后為此走了很多路。

  特別是女兒的婚禮上,許一山找回的面子,恐怕在茅山縣無人能及。

  衡岳市市長親自上門祝賀他許一山的婚禮,試問整個茅山縣,還有第二個嗎?

  正因為這場婚禮,讓他們夫妻在別人眼里變得更尊貴了。

  在陳勇看來,這個許一山表面看忠厚老實,其實肚子里是有一套的。

  許一山做事高調,做人低調的作風,正合了他的意。

  比如,許一山被安排去水利學會當會長,這在別人看來都無法接受的安排,他許一山卻樂呵呵的去上班,這種大智如愚的態度,不得不讓深諳為官之道的陳勇暗自佩服。

  而且他發現他身上有一個閃光的地方,那就是許一山從不選邊站隊,即便對他這個老丈人,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個人感情而忽視自己的立場。

  這樣做人做事,當然沒錯。但是,這種性格卻很容易得罪人,并且極難合群。

  而合群,又是官場中的一道秘訣。不合群的人,永遠進入不了官場生態系統當中,只能孤芳自賞。這也是陳勇最為擔心的一件事。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客廳閑聊。

  這是少有的難得的清閑時光,一家人心情都很舒暢。

  聊著聊著,話題便扯到了本次人大會上了。

  曾臻是人大副主任,對本次會議了若指掌。

  這次人大會有三個議程,第一是確定本年度及未來五年的全縣經濟發展方向、目標和實施綱要。

  第二個大議題是選舉本屆政府縣長。

  第三個議題是選舉衡岳市人大代表。

  第一個議題已經在全市經濟發展會議上確定了,只需代表們表決通過就行了。

  重點在第二個和第三個議題上。

  第二個議題選舉縣長其實也不復雜,雖然這次采用的是差額選舉,但明白人自然明白,三個差額名單中,誰才是真正的候選人,其他兩個只不過是陪襯的綠葉而已。

  關鍵在第三個議題上,成為衡岳市人大代表才是本次大會重點中的重點。

  縣代表一般,市代表重要,省代表牛逼,國代表已經是王道了。

  要想成王道,先得變重要。

  推選成為市代表才顯得尤為重要。

  曾臻突然起身,去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出來,問許一山道:“一山,你們洪山鎮是不是有個叫洪荒的人,他是老板?”

  許一山一楞,隨即趕緊答道:“是,他叫洪荒,是洪山鎮的首富,在整個縣里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吧。”

  曾臻眉頭一皺道:“這個人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么有錢?”

  許一山老實答道:“具體做什么,我還真不清楚。但是聽說他是真有錢,富可敵鎮。”

  曾臻嗯了一聲,將手里的盒子遞給許一山道:“你有空幫我把這東西還給他。”

  陳曉琪好奇地問:“什么東西呀?”

  她從許一山手里搶過去盒子,打開一看,頓時驚呼出聲。

  “江詩丹頓呀。”陳曉琪一眼便看出來道:“這塊表至少值二十萬。豪禮呀。”

  許一山連忙接過來看,他并不認識什么江詩丹頓,他對奢侈品一點知識都沒有。

  他端詳著表道:“一塊破表能值二十萬?”

  陳曉琪瞪他一眼道:“許一山,你個農民你懂什么呀,這塊表就值那么多。”

  許一山嘖嘖道:“一塊表值二十萬,真沒意思。如果把這二十萬用在給群眾解決實際困難,能幫多少人啊。”

  陳曉琪笑罵道:“你呀,永遠都是小農意識,格局小。”

  許一山自嘲道:“我就是農民,沒錯。我覺得這二十萬花得一點不值。難道表貴了,時間跟著也貴了?”

  話說完,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試探著問曾臻:“媽,這是洪荒送你的?”

  曾臻點了點頭道:“是他送的。但我怎么可能會收他的禮品。這人啊,一送禮肯定就有圖謀。我拿了他的東西,就得受制于他。”

  “退給他?”

  曾臻嗯了一聲道:“別把動靜弄得很大,悄悄退給他,算是給他面子。”

  話音未落,陳勇突然接過去話說道:“看來這個洪荒這次下了血本了啊。”

  “他想干嘛?”許一山警惕地問。

  陳勇道:“你去給我拿張紙來,我畫給你們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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