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笙一進去，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客官幾位啊？”
“一位。”紀靈笙故意壓低聲音，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像男的，雖說依然有點別扭，可也好過她原來的音色，“給我找個包房。”
“好嘞！客官樓上請！”小二歡喜地領著紀靈笙上二樓。
一樓是大堂，二樓才有包房。
紀靈笙猜測趙升等人應該是在包房里談話。
她裝作好奇的樣子左右打量，趁機尋找趙升和周府家丁的行跡。
小二一邊領路一邊為她介紹著店里的特色，紀靈笙敷衍地回應著。
終于，紀靈笙在最左側看到了穿著家丁服的“門神”。
想必趙升就是在那里了。
“我要那間，”紀靈笙指著那間包房的隔壁，“我瞧著那兒有人，想必那幾間是最好的。”
小二愣了片刻，然后笑道：“客官，其實都一樣，那間包房的客人是想要清凈點，才會選到邊邊角角……”
“沒事，就去那里吧。”紀靈笙神色淡定。
小二雖然狐疑，但是也沒說什么，心里想著這人不是來吃飯的吧？
等會兒看看他點不點菜就知道了。
他將人領到包房，客氣地問：“客官要點菜嗎？”
哼，這人既然不是誠心來用飯，那必定會說什么我先想想，待會兒再點，若真如此，他就偷偷告訴掌柜，讓掌柜通知隔壁的貴客，將這渾水摸魚的小子趕走。
“要啊，來食肆不點菜我來這里干嘛。”紀靈笙一句話，就堵死了小二想告密的心思，小二瞬間喜笑顏開地看著她，腰也彎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剛剛你說的八寶鴨、蹄花湯、醬肘子、蒸鹿尾，都給我來一份，這些我要打包帶走，你們做好后直接給我包好。然后肉末蒸豆腐給我來一份，不帶走的。”
紀靈笙說完，就見小二皺著眉頭很是苦惱的表情。
“怎么了，又問退嗎？”
小二恭敬地說道：“客官，這打包，是如何打包？您要帶走的話，那……就只能拿油紙袋給您裝上，可那蹄花湯如何能用油紙袋裝？要不，這蹄花湯您直接在小店喝了吧！”
紀靈笙疑惑地看著他：“你們直接給我拿個盆裝啊，我又不是不會付錢，我們在城中打包，人家都是連盆帶菜全讓我們端走的，結賬時多算點錢就是了。”
聞言，小二如醍醐灌頂，還可以這樣啊！
他立馬賠了笑臉：“呵呵呵……小人就是小地方出生的人，哪兒有客官您見識廣啊！客官千萬不要同小人一般見識！小人這就把您的吩咐傳下去。”
紀靈笙揮揮手，“去吧。”
等小兒一出去，她就從懷里掏出一個紙筒——這是她先前在趙升家拿的紙，現在拿來當傳聲筒。
將紙筒的一頭貼在墻上，自己耳朵靠著另一頭，隔壁的談話聲就隱隱約約傳到耳邊。
古代的隔音技術不成熟，這開食肆的商人也不見得多厚道，難免會偷工減料，因此更不隔音了。
當紀靈笙沉下心時，那聲音就越發清晰可聞。
“……哼，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能給你二兩銀子，已經是格外的仁厚了，就你那破房子，要是在城里或許還能賣上十兩，但在這里，它就只值二兩！”
“……”
這個聲音過后，就是一段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