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將軍府時,還要被搜身,姜家的傷員太多,李氏的三個兒子不得不一人背一個,姜文祈背著姜武魅,上路。
李氏醒來就一直哭個沒完,走出將軍府時,還在對著昏迷的姜游東大喊道:“你這天殺的畜生,當初就不應該把你養大。”
西院的下人都被發賣,他們未帶走一分一毫。
太監等了半天,搜府的士兵只帶回一些衣物,這可把他氣的臉都扭曲,他打聽過,姜游東一家子都是凡事親力親為,省吃儉用,把銀子都用來給貧苦百姓施粥,沒搜到東西情有可原,可西院那群貪婪的人,他不相信會搜不到一點值錢的東西。
出門詢問那些搜身的士兵嬤嬤,是否有仔細檢查,得到的答案就是確定沒有。
走在大街上,沒有臭雞蛋菜葉,百姓站成兩排,為他們送行,其中還有人跪著,還有不少人拿著東西跟在后面。
他們不相信這么好的人會突然謀反,可他們只不過是普通百姓,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為他送行。
“多謝將軍,當日的救命恩人,請受陳二牛一拜,愿將軍路上一路平安。”
“這多好的官,怎么就會這么突然。”
“以后還會有誰會為我們這些老百姓著想,施粥,這么好的官,肯定是被冤枉的。”
“那可說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背地里做了什么。”
“……”
百姓竊竊私語,話語有好有壞,有嘲諷有幸災樂禍,還有的默默流淚。
正真送別時,受過恩惠的百姓蜂擁而上,各種東西往他們身上塞,還有個老婆婆拿著自家老母雞,“將軍夫人,這是我家養的老母雞,你拿著給將軍補補身體。”
“還有我的……”
“還有我……”
白苗苗感動的再次流淚,點點頭,“謝謝你們,各位的好意我和相公心領了,你們的東西我要不了這么多,你們生活也不容易,都留著,你們能來送我們,足夠了。”
“孫婆,這只雞是你家里唯一的,你家里的孫子還需要它,拿回去,他更需要。”
唐一休打死也想不到吧,他們有民心,不給他們任何東西,怕什么,百姓相送,他想攔也攔不住。
一個男人送來一輛板車,百姓見狀只管往上面放。
“將軍夫人,我們都知道你們是被冤枉的,你和將軍都是好人。”
“我們不能為你們做什么,這點吃的,帶在路上。”
還有一起被流放的其他人,見到這場景,心里不是滋味,當初自己要是也多做好事,會不會也會有這么多人為他們送行。
傷心的李氏和她三個兒子,見到這些東西,眼睛都亮了,這下他們不用怕路上會挨餓。
心里還是在怨恨姜游東的連累。
押送的官差催促道:“時間差不多,該啟程上路了。”
滿滿當當的板車,李氏趕緊叫上兩個大孫子來推車。
白苗苗姜小小和姜文祈互相對視,都默許他們的行為,沒有說話。
現在她們都是女眷和幼童,姜文祈又背著人,根本沒有人來推車。
姜文豐和姜文愷的媳婦,娘家人都來送行,給她們準備了包裹,其實她們可以選擇帶著孩子離開的,兩天前白苗苗帶著姜小小去找她們商量過。
她沒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兩個嫂子,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不離開。
“大嫂,把小團子給我吧,我幫你抱著。”姜小小轉頭對著大嫂葉安娜說道。
這兩天的變化,大嫂葉安娜和二嫂王思思都看在眼里,關系也緩和許多,可讓她抱孩子,她心底還是有些擔心:“不用了,小妹,我還不累。”
烈日當空,流放的人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一百多個,他們在其中,走在最后面,前面時不時就傳來幾道罵聲。
李氏走在他們前面,口干舌燥,氣喘吁吁,嘴里碎碎念,沒有一句好話。
看著三個兒子背著和他們毫不關系的三個人,心里憋著火,憑什么自己的兒子孫子要給他們做苦力。
要不是看在糧食的面子上,她恨不得立馬撇清關系,都是他們,自己一家才會變成這樣的。
實在沒處撒氣的李氏,指著昏迷不醒的姜游東,“都是你這個逆子,都是你把我們害成這樣的,野心怎么就這么大,還想謀反,呸,當初就應該吧你掐死。”
姜游東聽到她的話,眼珠子動了動,并沒有人發現。
罵的實在口干沒力氣,這才消停,讓推板車的孫子從板車上拿水給她喝。
后面的白苗苗幾個人就像是聽不見似的,任由她說著,沉默往前走。
他們里有走了一個多時辰,官差才讓他們停下。
“原地找地方休息,吃飯。”
“警告你們別想著逃跑,要不然休怪我手里的鞭子無情。”
一聽到休息,所有人都先跑去占領躲避太陽的陰涼之處,走在最后的她們,并沒有占到位置。
李氏一家倒是強占了一個位置,只是位置太小坐不下幾個人,他們一家二十多口人,都擠在一起。
姜小小抬頭望著天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就滿足讓他們,讓他們看看,被暴曬后她們會怎么樣。
在角落里找一塊空曠的地,“娘,嫂子,四哥,我們就在這里休息吧。”
“我去拿些吃的。”
白苗苗心疼自己的三個孫子,到處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可以避暑的地方,只能點點頭。
但奇怪的是,她們坐下來后,沒有感覺到炎熱,反而非常涼快。
白苗苗看向去拿東西的姜小小,好像明白了什么。
姜小小拿完東西回來,故意惹哭了大嫂懷里的小團子,讓兩個小侄子大哭。
這戲她們演的十分到位,有些人看的也精精有味,心里嘲笑著她們活該。
京師,永安王府。
唐一休在院子的亭中,聽著下屬的回復,心里總算出了這口氣,又皺著眉,因為他還聽到了百姓為他們送行消息。
他原本的計劃全部落空,不過東西總有吃完用完的一天,“哼!你們最好能活著到達目的地,享受我給你們準備的大禮。”
流放的人剛走,唐一休就迫不及待想找徐寶蓮,開始準備商量婚事,迎娶徐寶蓮,這一天他等了八年,終于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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