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剛在房間里換好衣服，她出來的時候，便見母親站在門口。
她愣了一下，“媽？”
李肖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有事嗎？”云歲晚又問道。
“晚晚。”
突聽到母親這樣稱呼自己，云歲晚只覺得心中異常酸澀。
她的唇瓣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
李肖云繼續說道，“你告訴媽媽，你到底想讓清清變成什么樣？”
云歲晚一臉疑惑，“媽，你在說什么？”
“清清的名聲毀了，愛情沒了，如今家也沒了。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如今我也知道了你的厲害，所以，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還想把清清害成什么樣，你才滿意！”
說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李肖云加重了語氣。
她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無可奈何，就像云歲晚是什么罪無可赦的犯人一樣。
云歲晚怔怔地看著母親，她突然有一種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悲鳴感。
“媽，她上學時候，不好學習，在校內聚眾鬧事，在校外勾結混混。你說是我毀她的名聲？”
“晚晚，你為什么到現在還要撒謊？你在學校里不幫著自己的妹妹，害得一群人都欺負她，清清不自己想辦法，能行嗎？”
聞言，云歲晚忍不住笑了出來。
算了，和她這個媽也是多說無用。
她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寶貝清清，在她眼里只有云挽清是遺世獨立的純潔蓮花，其他人都是爛泥里的藕。
“媽，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女兒，你會怎么樣？”云歲晚換了個話題。
李肖云面上露出慘淡一笑，“老天爺為了懲罰我，已經讓我有了你這樣一個女兒，你還想要我的命嗎？”
——你這樣的一個女兒。
驀地，云歲晚眼睛紅了，她笑著說道，“媽，我是什么樣的女兒？”
“你，不知廉恥，目無尊長，囂張跋扈。”
“你是我的親媽嗎？”云歲晚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李肖云看著她，眸里散發出幾分狠絕，“你當初被抱錯，就說明你我沒有母女情分。事情發展到現在，也再次驗證了，你是我的債，我們根本不應該成為母女。”
李肖云的這次回答，顯得委婉了許多。
她并沒有直接說不是，但是她的話，卻足夠傷人。
云歲晚抬起手，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但她還是不可以，聽到自己的親媽如此說自己，她還是忍不住會落淚。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道，“我想，這世上唯一的不公平，就是不給孩子選擇的權利。”
“如果我知道自己會有一個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的生母，我也不愿意來到這世上。”
“你，大逆不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天下兒女沒有說長輩不是的，云歲晚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李肖云還是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她聽著更舒服。
“媽，你不用再給我說大道理了。天下是無父母之不是，但你說了，你不想當我媽。”
“你！云歲晚，我也不和你多廢話，我警告你，下次不準你再對清清動手！”
李肖云索性也不裝了，對于云歲晚，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慈愛的表情，她打心眼里就討厭云歲晚。
因為云歲晚的存在，始終提醒她，她當年居然會抱錯孩子，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你還是回去教教她如何做人吧，她如果在外面說那些話，你猜她會不會還挨打？”
李肖云面上十分不悅，她自知云挽清也有問題，但她畢竟是受了委屈。
“你說得是個當姐姐的該說的話嗎？清清被欺負，你就開心了？”
“我不開心，我還得幫她出頭，麻煩的很。”
“你說什么？”
李肖云聽出她話中有話，面露不解。
但是云歲晚卻不愿意再說下去，她只道，“陸東爵現在是出了事情，但是依著他的性格，云挽清的那番話讓他聽到，她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既然母親心疼她，倒不如狠心教教她，正所謂慣子如殺子，不然她早晚要出事。”
“要不著你管！”
“既然不要我管，那以后她出了事情，也不要再找我。”
說罷，云歲晚便走了。
“你回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李肖云還在云歲晚面前逞威風，但是如今云歲晚卻不在吃她這套。
既不把她當一回事，她又何必再尊著敬者。
父慈才有子孝。
云歲晚下樓后，正好與云挽清碰上。
云挽清見到她后，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云歲晚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再理會，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云挽清被打過，都不知道收斂，那她也沒辦法。
云歲晚離開之后，云挽清這才站直了腰板，她對著空氣比劃道，“牛氣什么，守著個廢人，以后你就是a市名媛圈子里的笑話。”
李肖云下來后，就聽到云挽清在抱怨。
“清清。”
云挽清聽到媽媽的聲音后立馬變得乖巧，“媽媽。”
李肖云走過來她摸了摸云挽清的臉頰，“還疼嗎？”
云挽清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清清，云歲晚是個不懂事的，你不要再惹她，她手下沒輕重，傷了你就不值得了。”
“媽媽，姐姐這個性子，她在外面是要吃虧的，我好心勸告她，她卻不聽。”
“不用理她，就讓她自生自滅吧。”李肖云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怨氣。
“嗯。”云挽清得意一笑，母愛，是云歲晚這輩子都得不到的。
*
另一邊云歲晚匆匆趕回醫院，她生怕陸東爵一人在醫院有個什么閃失。
結果她剛出電梯，就看到陸東爵病房外站著一群二八少女。
她們一個個打扮的精致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醫院進行選美呢。
“讓一下，讓一下。”
病房門全被堵住了，云歲晚說著，可是卻沒人讓開。
她心道，這些人干什么的，比看家護院的堵的都嚴實。
“麻煩讓一下，我要進去。”云歲晚再一次說道。
這是幾個女孩看向她，一臉的不耐煩道，“誰不是要進去嗎？排隊排隊。”
“就是！別那么沒素質，排隊。”
“……“
“我進病房看望病人。”這排哪家子隊？
“哎呀，你煩不煩，說了排隊。”
“我要見陸東爵！”
“我們都是來見陸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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