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秦王舊案
深夜子時，御書房中！
江澄端著血淋淋的檀木盒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額頭上浸滿了汗水。
雖然他曾上過寒水關的戰場，也親眼見到過橫尸遍野的場景，但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顆別人的頭顱還是難以遏制的感覺到腹中一陣翻涌，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不過他的腦子始終保持著冷靜，面對魏皇的問題，他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回稟皇上，微臣確實不知此人身份，還望皇上明察！”
魏皇見江澄說話時表情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而且語氣也算平穩，于是便點點頭說道：“既然侍郎不知，那朕也就不為難你了！”
“此人名叫魏合，乃是凈身房的總管，你當初入宮之時便是此人負責幫你凈身的，你可還記得？！”
“這……”
江澄驚訝的看向手中的頭顱，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自從他入宮以來就不曾記得進宮之前的事情了。
關于凈身的過程更是毫無頭緒。
至于魏合！
不好意思，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才讓他成功的躲過了魏皇的盤問。
魏皇見到江澄如此迷茫，終于忍不住向他解釋道：“當初魏合為你凈身時意外發現了你的身份，所以親自掌刀，將自己切成了殘缺之身，將你留了下來，成功送入后宮，才能保你一命！”
“什么？！”
魏合竟然會為了自己作出這么大的犧牲，可這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澄抬眼看向魏皇，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的問道。
“呵呵，江澄，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你以前的事情了嗎？”
“不記得，微臣只記得一點模糊的片段，至于其他的，微臣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江澄說的是實話，對于原身的記憶，他真的有些記不清了。
“難怪，那就讓朕來告訴你吧，你其實不叫江澄，你真正的名字叫做魏澄，乃是我大哥秦王魏晉的兒子！”
這句話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的打在江澄的心上，使得他面色驚懼的站了起來。
因為太過用力，他坐著的上好紅木椅立刻向后傾倒，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怔怔的對魏皇說道。
“什么秦王，什么魏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江澄，我生來便叫江澄！”
話雖如此，但江澄的腦海中卻因為魏澄和魏晉的名字而不由自主的刺痛起來。
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緩緩從腦海的最深處浮現出來，最終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
小時候，他被一個神色驚恐的老太監抱著在河邊奔跑，一隊鐵甲騎兵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后，不過三兩步便來到了他們身后。
唰！
帶頭一人揚起手中的鋼刀狠狠向江澄劈來。
老太監見到鋼刀來襲，沒有絲毫猶豫便擋在了江澄面前。
噗！
鋼刀入體，溫熱的血從老太監的傷口當中噴涌而出，灑了江澄一臉。
騎兵見一刀被擋住，頓時氣急敗壞的將老太監甩開，舉刀再刺。
然而老太監這時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力氣，奮力將江澄拋向河中心，隨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鐵甲騎兵的沖鋒。
在江澄如水的最后一刻，他清楚的聽到了老太監最后一聲嘶吼。
“殿下，保重！”
“不！”
江澄這時雙目通紅，在御書房內怒吼了一聲。
雖然這段記憶是屬于原本的江澄，不，也許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魏澄。
但作為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江澄的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那個老太監為了保護自己而死，而自己竟然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而一直坐在桌案后面的魏皇看到江澄的模樣，頓時笑道：“看來你已經想起了一點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想起的是哪一件事情呢？”
呼——
江澄緩了好半天，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隨后他抬頭看向魏皇，冷冷的問道：“那些騎兵，是你派去的？！”
記憶當中的那些騎兵雖然身披鐵甲，但江澄卻還清楚的記得從他們的鐵甲縫隙當中露出來的金黃軟甲。
那可是上好的軟甲，有資格配備的只有當今圣上的羽林衛。
所以江澄才會有此一問。
而魏皇對此也毫不避諱，點點頭說道：“沒錯，看來你回憶起來的是關于秦王滅門之后的事情！”
“所以，你今天找我來，是想在這里殺了我？！”
江澄直起身來，第一次用平視的目光看向魏皇問道。
他平日里可以裝的卑躬屈膝。
但現在他身上的秘密已經盡數被發現，魏皇根本不可能放過他。
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再裝了，就算是死，他也應該站著死。
“哈哈哈，算起來你還是朕的子侄，朕怎么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再說，朕要想殺你，何必將你喊道御書房這么麻煩，隨便派個人去你就應付不了！”
魏皇說的輕描淡寫，但江澄卻能從其中讀出不一樣的意味。
朝中重臣誰人不知魏皇乃是一個奢靡成性，荒淫無度的君王。
在他手下除了羽林衛和幾個老太監之外根本無可用之人。
但現在他卻能如此輕易的說出隨便派出一人江澄便難以應付。
如此說來他手下還有一股并不為人所知的勢力，而且高手也有不少。
就像，剛才的黑影一樣！
江澄眉頭一皺，本能的感覺到事情可能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
于是他冷冷的問道：“那你叫我過來干什么？”
“朕是想與你做個生意！”
“微臣好像沒什么生意可以和皇上做的，如果皇上也想要亮絲坊，只管去拿就是了，微臣好像還沒本事攔住您吧！”
“呵呵，你的銀蠶絲襪確實有別樣的風味，但朕還不至于到感興趣的地步，朕要說的生意不是這個，而是關于齊丞相之事！”
“老師？”
“沒錯，齊丞相老謀深算，從齊靜死去的那天起，他便在暗中積蓄勢力，這么多年下來，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江澄沉聲向魏皇問道。
要知道這些事情齊丞相只是向他透露過一些而已，根本沒有魏皇口中說出的這么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