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年前，葉闌珊出院，跟丈夫程溯一起回了北方。
在宋城的房產已經委托中介出售，兩人手里在宋城的公司交予專業的團隊打理。
賀水北想，往后干爸干媽是不會再回宋城這個傷心地了。
她代替母親去送了兩人。
沈燁陪著賀水北一道來的，但是沒跟他兩說話，上一輩的恩怨雖然不至于牽扯到沈燁這里。
但沈燁還是沒辦法坦然地隨賀水北叫他們兩人。
不過都沒強求，他在不遠處跟著，沒走進。
葉闌珊拍了拍賀水北的肩膀，說：“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有空了和沈燁一道到北方來，去大草原騎馬。”
“一定會去的，干媽干爸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賀水北叮囑一句。
快到登機時間，葉闌珊催促賀水北快些回去，他們會照顧好自己。
她到底還是多跟他們聊了幾句，直到地勤來跟他們說商務艙那邊要登機了，他們已經是最晚登機，再遲艙門就要關了。
到底是要說再見的，賀水北又把兩人送到登機口那邊。
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廊橋，才輕嘆一聲，轉身折返到沈燁那邊。
沈燁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將她擁在懷中，“別傷心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要過，他們回北方，也許是再好不過的局面。”
“嗯，就是覺得……干爸干媽肯定很傷心，被背刺的感覺，很難受。”
他們給程妍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希望看到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他們可以原諒她那一次在不成熟的時候做出的選擇，卻實在沒辦法忍受她的再一次離開。
也不是非要求她要嫁給誰，不許嫁給誰，結婚了之后必須一定要回家，要孝順他們。
可偏生，她就這么任性地選擇了一個她覺得是最好的良緣，丟下養父母，拿走他們準備的嫁妝，跑到國外去。
“這不是還有你這個小棉襖了嘛？”沈燁攬著她的肩膀往出口走去，“你啊，哪里需要就去照亮哪里，不累啊。”
“他們又不是別人，而且我媽也囑咐我來送他們的。親家當不成，那總歸她們兩的情義還在。”而且賀水北叫了葉闌珊那么多年的干媽。
“嗯，我知道。”
彼時，賀水北又說：“其實……干媽這人挺好的。而且她在跟干爸在一起之后，就再沒搭理過沈寒江。”
很早很早的時候，葉闌珊跟過沈寒江一段時間。
當然了，葉闌珊也是被沈寒江深深傷害過，若不是遇到后來的丈夫，怕是也很難走出沈寒江給的傷害。
沈燁點頭，“我知道。”
沈燁挺清楚的，以前聽他母親跟沈寒江吵架，他母親就會嘲諷沈寒江，就算惦記著人家又如何，人家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
反正只要一提葉闌珊，他們就會吵得更兇，有時候還會動手。
所以就算葉闌珊并未插足過沈燁母親和沈寒江的婚姻，但沈燁聽到葉闌珊三個字，以前到底還是會有應激。
不過沈燁母親就沒有那么幸運，她到死都沒有遇到一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
但葉闌珊身邊，始終有程溯。
他們到了地下停車場，車子駛離機場的時候，倒是正有飛機起飛。
也許，就是葉闌珊跟程溯的那個航班。
賀水北說：“希望干爸干媽去了北方，可以開始新生活。程妍的話，希望她不會后悔她自己的選擇。”
沈燁倒是笑得高深莫測。
“你笑什么呀？”賀水北問，也不是很理解。
“她肯定會后悔。”
“為什么啊？”都放下國內的一切了，奔赴她心中最想要的感情，這都能后悔？
這不是顯得很可笑嗎？
“真正愛她的人，是不會讓她放下國內的一切，跑到國外去重新開始的。你看你干爸干媽，明知道程妍轉走了他們的錢，也沒追責，甚至還讓公司公關全力壓下所有關于程妍的負面消息。她瞎，分不清誰好誰壞。”
賀水北忽然覺得，好像是那么個道理。
想到當初跟姜鐸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要去海城發展，她猶豫挺久，最后還是去了。
雖然還有另外一個名頭，那就是去讀書。
但到底還是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宋城，離開了她熟悉的環境，去了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沈燁似乎就從未讓她做過這樣的選擇。
她想多陪陪父母，他們就會經常在賀家住。
父親無暇打理公司，他不太喜歡公司的事物卻也依舊能做到游刃有余。
他好像，一切以她為主。
她忽然問他：“沈燁，那你為了我，也放棄了很多嗎？”
“是啊，放棄了我的單身生活呢。”沈燁笑著說。
“說正經的。”
“不存在什么放棄不放棄吧，要是不跟你結婚的話，我估計會過得比較……沒有目的。”
沈燁還真的想了一下，假如沒有跟賀水北結婚，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不是很愿意去想，那肯定是整日忙忙碌碌，卻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毫無目的，毫無激情可言。
現在多有目標啊，想賀水北健康，想他們肚子里面的孩子健康。
想所有的事情一帆風順，想闔家歡樂。
連愿望，都跟著多起來了。
人啊，也就變得越來越俗氣。
但沈燁似乎還挺喜歡這種俗氣的，他覺得人可能就應該這樣，俗氣一點，欲求多一些。
這世上哪有真的無欲無求的人，多的是想要這個，還想要那個的人。
他跟賀水北說：“過兩天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也不用那么勤地跑醫院吧。”
“前三個月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我覺得你這樣是想讓我直接住在醫院。”
沈燁輕笑，“倒也不至于，從懷孕就住在醫院的，那一般說很難才懷上，又或者是高齡產婦。你還年輕啊，不需要的。”
“你懂得還挺多的。”
沈燁知道的的確挺多的，尤其是賀水北懷孕之后，手機和電腦里面查詢的，都是生育方面的資料。
總覺得，還可以再細致一些。
總歸是要做到他自己都滿意了，才不會在真發現問題的時候，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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