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水北家里的年夜飯準備得還蠻豐盛的，每年如此。
往年是跟周家一起過的，今年也是。
中午剛過，周尤就帶家里人過來了。
他父親沒來，說晚點，具體什么事兒，周尤沒說，只知道年三十還在局里，事情多，可能晚上會趕來吃飯。
桑女士跟周尤媽媽謝圖南在廚房幫手，雖然也幫不上什么，但一起忙活年夜飯這個事兒，本身就很有意思。
而且家里的阿姨在準備完年夜飯之后，也要各自回家過年的，守歲的湯圓，還得他們自己包。
賀水北腿傷著，安安心心地在客廳看電視。
循環播放賀水北參加過的節目。
賀水北想換頻道，周尤拿著遙控器不給她，她現在行動不方便，就搶不過周尤，就很社死。
賀水北瞪著周尤，下達最后通牒：“周尤，你要是不換個視頻放，等我好了我就把你腦袋擰斷。”
周尤離賀水北老遠，滿臉興奮，“姐，你要正視自己的黑歷史……不對，是要正視自己在節目里的美貌，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被記錄下來，等到七老八十了，還能翻到自己年輕時候的視頻。”
“我謝謝你。”賀水北將手邊的抱枕往周尤身上丟去。
后者輕而易舉地躲開，笑得四仰八叉的。
不過很快，另外一個抱枕從賀水北右側被撿了起來，往周尤身上丟去。
光顧著高興的周尤沒料到還有一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誰？”周尤被砸了一下，轉頭看來。
賀水北也轉頭，看是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沙發后面。
轉頭，就看到沈燁單手撐在沙發上，另只手非常自然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就很自然的，輕輕的揉了一把，再把手放下。
這個動作太自然了，周尤一點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覺得他兩又聯合起來欺負他。
周尤把抱枕往邊上一丟，“行吧，你們就都欺負我吧，從小到大都欺負我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弟。”
就還……挺會演的……
賀水北指揮沈燁：“你快把遙控器拿過來，我不要看這個。大過年的能不能看點喜慶的，搞笑的嗎？”
“這個還不搞笑嗎？”周尤幽幽地說。
“周尤！！”賀水北真的想過去捶周尤兩下。
沈燁輕笑，跟賀水北說：“我還沒看過這個。”
周尤：“是吧，少數服從多數！”
賀水北那雙好看的眸子都要將沈燁給看得透透的了，仿佛在說為什么幫他不幫我。
彼時，賀山南從樓上書房下來，看到沈燁來，打了聲招呼。
又聽到賀水北跟周尤吵吵，腦袋都要炸了，“有你們兩在，家里屋頂都得被掀翻。”
賀水北：“周尤聽到沒，我家屋頂都要被你掀翻了！”
周尤：“略略略！”
賀水北：“你怎么跟狗一樣？”
周尤：“你才是狗。”
賀水北：“你是！”
這兩人吵起架來，跟小學生斗嘴一樣，賀山南是見怪不怪了，他兩從小吵到大的。
這畫面沈燁以前也經常見，在別人家爾虞我詐暗潮洶涌的時候，大概也就賀家，處處充滿著歡聲笑語。
賀山南沒打算加入他們“誰是狗”的辯論，這么幼稚的話題不適合他跟沈燁，但對賀水北跟周尤來說，就再合適不過。
賀山南給了沈燁一個眼神，兩人從客廳里出去，到外面花園里去。
周尤想去聽聽他兩聊了什么，賀水北說：“你可別去了，他們談論的事情過于高深，你聽不懂的。”
周尤哼了一句，“肯定是去抽煙了，我要告訴賀叔！”
這時，桑女士跟謝女士端著水果出來。
歲月從不敗沒人，桑女士跟謝女士兩人一個是成功女人的利落果斷，一個是學術研究的嚴謹端莊。
兩人聽到賀水北跟周尤在討論什么告家長的事情，覺得大概智商這種東西，是守恒的。
父母智商高了，子女可能就少了。
……
沈燁和賀山南沒抽煙，抽了待會兒身上會有煙味，里頭的人估計不會喜歡。
賀山南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因為在家里，穿得比較隨意，灰色休閑褲，白色毛衣，頭發柔順地垂著。
“聽說沈瀾要給沈叔做配對？”賀山南問。
沈燁今天也沒穿西裝，簡單的衛衣和夾克外套。
聽到賀山南的問題，點點頭，“他運氣挺好。”
偏偏在這個時候，就出了這個事兒。
“未必。”賀山南說。
“近親不匹配的概率有，但最好配對上吧，我不想這個事兒落我身上。”沈燁說得很直接。
賀山南自然也是理解的，“我的意思是，萬一不是近親呢。”
沈燁挑眉。
賀山南繼續說道：“沈瀾是體育特長生進的高中，他身體怎么會不好？他母親為什么聲稱沈瀾身體不好呢？讀書太辛苦了啊，是偷論文辛苦累倒了的，還是身邊女人太多了，腎虛呢？”
對于這個事兒，賀山南也挺好奇的，他對沈瀾的情緒在于，知道當年拍照的那個人，是沈瀾。
沈燁思索片刻，才說：“他跟沈寒江做過DNA鑒定的。”
不然，老爺子也不可能讓一個不是沈家的人回到沈家的。
“那你想想，這么一個好機會，他媽為什么不趕緊去博一下？換做是我，我肯定悄悄地就讓他們把配對做了，配上了就做手術，還用跟你在這邊掰扯？”
沈燁：“……”他以為是沈瀾母親不舍得她兒子挨那一刀。
但挨那一刀和沈家名正言順的身份比，他們自然是更在乎后者。
他嗤之以鼻的東西，對人家來說，是需要用盡全力得到的。
賀山南很快話鋒一轉，“當然，我只是猜測。你們家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多參與，我爸是看在沈叔的面子上，才沒有對沈瀾動手。”
但是沈燁動手，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不過沈瀾能在網上引起那么多關注，賀山南的確有在背后推波助瀾。
沈燁又將事情理了理，說：“我去讓人查一查。”
兩人沒在外面聊多久，外面冷，回客廳里去看賀水北的節目去了。
沈燁進去之后，看了眼，便坐在了賀水北旁邊的位置。
離得不遠，十公分的樣子。
沒多久，他手機震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賀水北發來的消息。
她說：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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