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無所謂的笑笑,“是嗎?”
眼睛卻是看向陸淺淺的。
傅庭堯不動聲色地挪了一下,微微向陸淺淺傾斜兩步,擋住了簡寧的視線。
還真是寶貝。
簡寧呵呵兩聲,習慣性摸了摸傅加的腦袋。
“媽咪……”傅加在她身上蹭蹭。
梅英榕倒沒對這個稱呼表示很驚訝,大概情況她已經聽陸淺淺講過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傅加就是堅定地認為簡寧是他媽。
可能親生母子間都有這種感應。
這點她活了這么大歲數了,倒也不覺得離奇。
反正只要他們不松口,簡寧就一定不會往這方面想。
畢竟當時,是她自己放棄的這個孩子。
她作為醫生,那樣做,肯定就是帶了讓這個孩子必死的決心,才帶孕進入手術室,然后對幾個月大的嬰兒不管不顧,假死后離開傅家。
她一定想不到,當初那個孩子,被他們傅家用盡力量救了回來。
而且比陸淺淺生的傅宥養的還好。
兩個小家伙小時候在保溫箱的時候,傅加的生命力就比傅宥更頑強。
簡寧捏捏他的臉蛋,“不許哭了。”
傅加終于停止了抽泣,看向傅庭堯,“爹地,奶奶說怎么罰我就怎么罰我吧,我做錯事情了,會像爹地一樣勇敢承認,勇敢接受。”
傅宥一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向這邊看了一眼。
簡寧挑釁地挑挑眉,突然問道,“加加,你都不知道黨參和黎蘆會相克,怎么就這么篤定牙膏會和我開的藥發生相克反應呢?”
傅加一愣,有些急了。
黑溜溜的眼珠轉來轉去,“我沒想到什么相克,就是想著能不能讓奶奶不舒服。”
看看這迫不及待想要抗下罪名的樣子。
真是越看越可愛。
“是嗎?”簡寧問,“那你之前說看牙膏這么神奇,可我給你展示的牙膏作用多的一面全是正面作用,你為什么會想到拿它傷害人呢?”
經過簡寧這么一提醒,陸淺淺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
但如果真不是傅加。
那在這個家里,能讓傅加心甘情愿去維護的人還有誰?
只有傅宥。
前幾天,傅宥找她說話,讓她一定選擇好立場的警告還歷歷在目。
反正傅加也不接受她的好。
陸淺淺的在他們兄弟兩個之間來回瞄了幾眼,開口道,“加加一直都這樣,做事情比較魯莽。”她用話術把簡寧的身份排除在外,堅定自己才是傅家兒媳婦、兩個孩子的立場,“簡小姐和他認識時間短,可能不太了解。”
“他一向沒沒輕沒重,這次能做出這事兒也不奇怪,但這樣對老人,的確是要給他一點教訓。”
她的口吻是一個母親的口吻。
面對孩子,簡寧的確是沒資格用這種語氣講話的。
她笑笑,“那你們想怎么教訓?”
……
陳元明走在滾燙的瀝青路上,腳都磨破了一層皮。
走了好遠好遠的路,才見到一個過路的車輛。
他借了手機,第一時間聯系了肖蕭,作為傅庭堯身邊最得力的秘書,只要通知他事情的現狀,他相信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高最有效的效率趕到這里。
果然,肖蕭帶著救護車來的非常快。
簡直就不是正常人類的速度。
正坐在路邊等候的陳元明見到車影后趕快起身,舉起手的木棍沖他招手。
還有零星的水草在他身上掛著。
隔著車窗,肖蕭似乎都能聞到那種難聞的氣味。
“陳院長。”肖蕭打開車門,讓他上車。
全程沒有流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甚至一絲不茍地幫他摘水草。
然后濕巾毛巾等一應俱全。
統統周全地遞到他手里。
而且車里還提前做好了簾子,方便他換上肖蕭拿來的新衣服。
陳元明是真的震驚了。
早就想過肖蕭的執行力應該會很出色,但沒想到會這么讓人意外。
雖然車上沒辦法洗澡,但他稍微清理后,換完衣服,已經舒服了很多。
“陳院長。”肖蕭指指前方,“您墜河的地方是這里嗎?”
“對對。”陳元明瞅了一眼,“一直往前開。”
他這會兒心里踏實了,頓了頓,說道,“簡寧怎么樣了?”
肖蕭笑笑,“沒事,傅少親自去解決了那個猥瑣男,后面失業和后期醫療治療包括司法賠償,都有他受的,一個流程走下來,估計他在帝都也待不下去了,回家都回不了,幾乎可以預見會有多慘。”
“傅先生做事這么絕?”
“陳院長,您和我打啞謎呢?”肖蕭看他一眼,倆人的視線匯流。
陳元明笑笑,“因為今天的受害者是簡寧?”
所以他才會親自出面解決?
“嗯。”肖蕭道,“簡小姐聯系您了嗎?她知道您失蹤了,可能也著急。”他遞出自己的手機,“您先給她打個電話?”
“不用。”陳元明擺擺手,“她不會擔心我。”
“為什么?”見他這么篤定,肖蕭是真不理解了。
“因為她經歷過更危險的。”陳元明道,“我再怎么失蹤,只要找不到尸體,在她眼里就微不足道。”
肖蕭心一震,隱隱覺得自己能挖到什么東西。
“哦?簡小姐還有這么傳奇的時候?”
……
傅宅。
梅英榕的房間從來沒這么熱鬧過。
她的內室一向是除了傅庭堯和傅宥之外,別人都不能進來。
但今天,這么多人都扎堆一樣擠在這里,看的她頭疼。
“阿堯,你快點定下。”梅英榕就認定了是傅加做的,這符合他在她心里傻乎乎的形象,她見他似乎一直在猶豫,著急了,眼睛斜著看過來,問道,“到底要怎么罰他?”
傅庭堯其實察覺到了疑點。
他也想過要不要再查一查。
但看傅加這個樣子,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想給他長點教訓。
如果是他做的,就是他該受著。
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也要學會胡亂替人頂包的代價。
傅庭堯看向傅加,又問了一遍,“傅加,你確定奶奶的事情是你做的,對不對?”
“嗯,是我。”傅加眼睫毛上還帶著淚,嘴巴講話的時候,上嘴唇的弧度和簡寧特別像,只要有心,就絕對能發現這一點。
傅庭堯心里一顫。
這個孩子,不成才也要成人,一定不能像簡寧一樣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