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子,她的臉沒事吧?”
王星然湊上前問道。
雖然不喜歡沐茹嫻,但是王星然覺得一個姑娘家,如果真毀容了,還是太可惜了。
于夫子用了張潔凈的棉布替沐茹嫻清理傷口。
“你們如果來慢一點,傷口估計已經快好了。”
他動作還算輕柔,修長的手指在沐茹嫻的臉上傷口處滑過,像是在觸碰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楚天驕盯著于夫子,發現這是一個特別愛干凈的男人,他全身上下,一塵不染,即使是手指縫隙,都白凈無塵。
楚天驕的目光讓于夫子產生了不適,他冷然問道:“縣主盯著在下看什么?”
楚天嬌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對面這個中年男人很普通,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特征,如果要說特征那就是太干凈了。
“沒看什么,就想問問于夫子,您在這太學里多少年了?”
“十幾年了。”
楚天驕一愣,這于夫子看著年齡并不大。
“我跟著我師傅做藥童的時候,就到了這太學的藥廬來行醫了。”
楚天驕臉上擠出假笑,“沒想到夫子您資歷這么深,嘿嘿。”
楚天驕甩了甩頭,如果于夫子在太學呆了十幾年了,那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人。
這時,內室傳來聲音,“老于,我的藥你啥時候給我換好,我下午還有課呢!”
隨著話音,拄著拐的魯夫子走了出來。
“呃,武勝縣主,正好你在這,下午你們班的騎術課,你帶著大家上吧。”
看來魯夫子還真的是被烈馬摔傷了,他這幾聲吼吼,直接將沐茹嫻震醒了。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
傷口已經被處理過的沐茹嫻,茫然的坐起來,望著王星然問道。
王星然剛要開口,楚天驕道:“你被葉汀蘭推倒,摔傷了臉,還好傷口很小,于夫子說沒事。”
“楚天驕,你剛才為什么不攔住我,如果你攔住我,我就不會摔了!”
沐茹嫻總算回憶起了剛才的情景。
她是感覺有人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但她更記得當時楚天驕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卻避開了。
楚天驕翻了個白眼,問于夫子:“像這樣的腦殘,藥廬能治嗎?”
于夫子搖了搖頭。
王星然在一旁勸沐茹嫻,“表姐,是你先去找楚姐姐挑事的,還是楚姐姐將你抱到藥廬來的呢。”
沐茹嫻心中不服氣,但她也不敢再惹楚天驕,請了假先回家去了。
馬車出了太學,沐茹嫻坐在車上罵罵咧咧的,對身旁的丫頭說:“我不回家了,告訴車夫,直接去東宮。”
且不說沐茹嫻如何去向太子妃告狀的,楚天驕此時帶著預備班的學生,來到了騎馬場。
魯夫子杵著個拐,站在一旁指手畫腳,需要示范的動作,就讓楚天驕演示。
預備班中有一半的學生是會騎馬的,但要說騎術精湛,自然是非楚天驕莫屬了。
鄭琳瑯和王星然原本拉著手站在一旁看熱鬧,一匹通體黑色,渾身散發著矯健的光澤的大黑馬走到了鄭琳瑯的身后吃草。
鄭琳瑯一回頭就被這匹馬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馬兒!”
鄭琳瑯伸出了手去撫摸馬鬃。
馬兒頭一側,撂蹄子踹向鄭琳瑯。
站在一旁的葉汀蘭諷刺道:“你不是號稱將門虎女嗎?連一匹馬都收服不了。”
鄭琳瑯被激起了斗志,對著王星然喊道:“小星然,看我收服這匹大黑馬給你當坐騎。”
王星然忙擺手:“琳瑯姐姐,不要,這匹似乎就是將魯夫子摔傷的那匹烈馬。”
鄭琳瑯也是自小跟著武寧伯練騎射功夫的,對一匹烈馬,并不太放在心上。
她拽住了韁繩,翻身上馬。
那匹大黑馬像是觸電一般,左右搖晃,上下顛簸,企圖將她顛下來。
王星然發出了驚叫聲。
正在指導其他學員騎術的楚天驕和魯夫子這才看見發生了什么事。
“琳瑯,趴下!”
楚天驕發出驚呼,讓鄭琳瑯伏在馬背上,拉低重心。
魯夫子怒道:“誰將這匹馬放出來了?”
大黑馬顛得太厲害了,鄭琳瑯死死的抓住了馬鞍,全身伏在馬鞍上,也隨時可能被顛下來。
楚天驕翻身上馬,追上了大黑馬。從懷里拿出針囊,選了一根有迷藥的,尋到時機,扎進了大黑馬的臀部。
大黑馬還在繼續的邊跑邊顛,逐漸的,藥物可能起作用了,速度減慢了下來,最終,馬蹄一跪,倒下了。
鄭琳瑯與馬同時摔到了地上。
楚天驕將她從馬身拉開的時候,鄭琳瑯整個人都像失了魂魄一般。
“大表姐,我沒死啊?”
“沒死,好著呢!”
“那這馬?”
“迷暈了。不過我得把針拔出來,不能被他們發現。其他人問你,你就說馬脫力了。”
楚天驕還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有這些毒針的事,讓鄭琳瑯幫著遮掩。
尤其是葉汀蘭,如果看到楚天驕會這些毒藥,豈不是馬上就能聯想到當初是被楚天驕套麻袋搶走的那本《毒經秘典》?
“魯夫子,你說這匹馬本來是被關起來的?”
“是啊,昨兒才把我摔了,我怎么可能放它出來給你們學生騎?”
楚天驕想,這也許是有人想讓這匹馬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不是鄭琳瑯,很可能爬上去訓馬的人就會是自己。
這個放馬出來的人,應該是怕自己繼續在太學查下去吧?
楚天驕心中那根弦再次繃緊,這一次,她捕捉到了一點思路,那個人應該認識她,并且怕被她認出來。
楚天驕蹭的站了起來,將鄭琳瑯托付給了飛奔而來的王星然等人,自己沖著藥廬而去。
推開藥廬的門,楚天驕看見于夫子氣定神閑的在院子里搗藥。
“縣主怎么又來了?是誰受傷了嗎?”
“于夫子,你為什么不問問是不是我受傷了?”
“縣主一看就身上沒有傷。”
“于夫子剛才去馬場了?”
楚天驕的目光落在于夫子的腳上。
剛才看見他,于夫子全身上下可是一塵不染。
而此時,他的鞋面上沾了紅色的泥。
“嗯,是去過,送你們魯夫子回去上課時去的。”
楚天驕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脈絡,怎肯輕易放棄。
楚天驕走到院子的角落,從一個簸箕里拈出一搓草根,對著陽光看了看道:
“幽蘭花根,于夫子,這太學的藥廬,怎么會用到這種致幻之物?”
這就是楚天驕上一次進入藥廬時感覺到的異樣。
她當時在撲鼻而來的藥香中,聞到了幾味最近她自己在搗鼓的草藥味道。
而她搗鼓的藥方,都來自于收繳的葉汀蘭的那本《毒經秘典》。
什么人怕被她認出來,近期與她打過交道的,最怕被她認出來的人,是葉汀蘭的那位毒術師傅。
他們在悅來客棧交過手。
如果葉汀蘭的毒術師傅,和指使李福全的人,是同一個人,那么一切都好解釋了。
“于夫子,你真的姓于嗎?還是,你姓上官?”
楚天驕已經抽出了背上的天鴉劍,嚴陣以待。
“武勝縣主,看來我真的小瞧你了,上次四個死士,都沒能殺了你,今日,你可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說完,于夫子手中幾根毒針向著楚天驕激射而來。
楚天驕掀起面前的藥簸,擋住了這一波攻擊。
于夫子手中多出了一根長鞭,揮向了楚天驕。
兩人纏斗在了一起。
單從武功,楚天驕略占上風,但于夫子擅毒,無論他飛出來的毒針,還是手中那根沾了毒的長鞭,都是楚天驕不敢輕易觸碰的。
如此,楚天驕不免打得畏手畏腳了起來。
這邊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其他人。
陸元清和陸鈺聽到楚天驕和人在藥廬打了起來,帶著人就沖了過來。
于夫子本想解決掉楚天驕再逃,沒想到楚天驕這么難纏。
聽到有其他人來了,才轉身撤退。
楚天驕如何肯放他走?
這時一伙人推開了藥廬的門。
于夫子長鞭一卷,卷向陸元清。
如果陸元清被他卷走,他便可以挾持皇子逃出上京城。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楚天驕天鴉劍凌空一劈,一劍斬向于夫子的手臂。
鮮血噴濺,握住長鞭的半條手臂掉在了地上。
陸元清被噴了一臉的血,陷入了呆滯中。
于夫子見手被斬斷,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針筒,旋開了開關,向著楚天驕扔來。
那枚針筒,像天女散花般,射出無數的毒針。
其他人退后躲避,但離于夫子最近的楚天驕,卻避不開。
“小心!”
陸鈺撲向了楚天驕,將她按在了地上,自己的身體,將她整個人覆蓋。
那些射向楚天驕的毒針,大半都扎進了陸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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