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寶珠在殿外,宋惜惜垂頭進殿,見那腳下的白玉地磚光可鑒人,眼角余光所見,到處都充斥著一種華貴奢麗之風。

她抬眸飛快地瞧了一眼,只見正中交背椅上坐著一名身穿紫色宮裙的貴人,發髻如云,頭上珠翠墜得華貴,五官與元帥有三兩分的相似。

她知道這位就是慧太妃了。

她上前跪下,“臣女宋惜惜參見太妃娘娘。”

她跪姿端正,眉目低垂,衣裙整齊,下跪時發釵流蘇微動,幅度合理,叫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畢竟,她從梅山回來學了一年的規矩,便是宮里頭的嬤嬤教的。

慧太妃冰冷的聲音傳來,“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你這狐媚的模樣。”

宋惜惜依言慢慢地抬頭,正臉對著慧太妃,眸光卻沒與她相接,卻也能感受到她眼底的冷意。

“哼,果然長了一張好容貌,怪不得哀家的兒子為你所惑。”慧太妃伸出手,一旁的高嬤嬤便扶著她走了下來。

她立于宋惜惜的面前,伸出帶著長長護甲的手,便要一巴掌打在宋惜惜的臉上。

“賤人,敢勾哀家的兒子?”

巴掌還沒落下,宋惜惜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慧太妃驚怒之下,還沒開口,宋惜惜便先道了:“太妃若要教訓臣女,叫身旁的宮女便好,臣女自小練武,修習內功,一旦有人傷害臣女,體內的內力便會護體,娘娘施加在臣女臉上的力度有幾分,內力便反擊十倍,臣女不敢傷了太妃,若太妃堅持要親自打這一巴掌,那就先請恕臣女之罪。”

慧太妃一怔,想起墨兒說她在戰場上砍敵人,一刀便把敵人砍成了三截,看樣子不像是撒謊的。

不管是真是假,她總不能真被這賤人傷了,當即抽回手腕,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嬤嬤,高嬤嬤年事已高,自然折騰不起,她便命人傳了一個力氣大的太監進來。

初初見面便要掌摑臉頰,這是極大的侮辱。

慧太妃是要她知難而退,打了這巴掌再告訴她,這只是一個開始。

進來了個身材粗壯的太監,聽得吩咐,太監舉起手便朝宋惜惜的臉上扇過去。

只是他的手還沒扇到便飛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了方才慧太妃坐的交背椅上,一口鮮血吐出,幾乎昏死了過去。

慧太妃心頭駭然,她是看著宋惜惜的,宋惜惜根本沒有動手,甚至她連動都沒動過。

宮人急忙把那太監扶了出去,只是一口血吐在了慧太妃的交背椅上,宮女使勁擦拭,也總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太妃最愛干凈,這把椅子她怕是不會再坐了,好在這樣的椅子不缺,宮人立馬搬了一張過去。

只是宋惜惜露這一手,把長春殿里的人都給整不會了,高嬤嬤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扶著太妃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慧太妃坐回椅子上,看著宋惜惜那張絕美的臉,感覺到了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那種窒息感在兒子身上感受過,見鬼了,竟然在這小賤人身上感受到。

她跪在那里也讓人無法忽視她身為武將的威嚴,或許是從戰場回來不久,慧太妃總覺得聽到一些廝殺之聲。

但這只會增加慧太妃對她的不滿意,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宋惜惜冷冷地道:“你什么樣的身份自己清楚,你配不上哀家的兒子,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哀家姑且看在你為南疆立功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今日冒犯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