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十點。
厲慎行最后一次撥打葉攬星的電話，和前幾次一樣，始終沒人接聽。
“葉攬星，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可別怪我。”
厲慎行看著掛斷通話后的手機屏幕，斂眉快步走出民政局。
民政局門外，陸重上半身慵懶斜靠在花壇邊，嘴角裹挾著一絲促狹的笑意，“考慮好了？需要我陪你去嗎？”
厲慎行徑直從他身側擦過。
面無表情，“不用。”
陸重也不惱，笑著從懷里掏出一疊厚厚的照片，丟到厲慎行胸前。
“考慮兩位老人家年紀大了，怕他們心臟承受不住，所以我特地挑選了一些還算保守的，你要不要先過目？”
厲慎行趕在信封滑落之前，將它按住。
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不用。”
仍然是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說完，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全程繃著個臉，沒有多余的表情。
陸重上前幾步，倚在他副駕駛外的車窗上，嘖嘖道，“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總算是要結束了。你說你厲家大少，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傳出去，說你和葉攬星結婚五六年，連個炮都沒打過，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厲慎行臉色一黑，“老陸，你能不能別拿我開刷，老子心情不好，沒功夫陪你貧。”
陸重笑得樂不可支，但他也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還是漸漸將笑意斂了起來。
一本正經的輕咳，“那你趕緊去吧，祝你一切順利。”
陸重退后一步，單手抄兜朝厲慎行揮手。
厲慎行才沒功夫搭理他，猛地踩住油門，車子便飆了出去。
可能是太心急，往日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厲慎行一路狂飆，最后只用了十幾分鐘時間就到達葉家。
新中式風格的院落前，傭人正在清掃地面，看到厲慎行下車，忙端起笑意相迎。
“姑爺來了。”
這一聲‘姑爺’在厲慎行聽來十分刺耳。
但他沒心情在這種節骨眼的時候，去糾正下人，生硬的點頭頷首，算是給出回應后，快步走進葉家正廳。
天氣回暖，庭院里的花花草草開得正好。
葉老先生早在二十年前，就將家業交給長子葉遜管理，自己陪著老婆子出去旅旅游，在家種種花草，日子過得十分悠閑自在。
厲慎行走進正廳時，葉老爺子和葉老夫人剛從外面澆花回來，這年紀大了，做事情就得做一會兒休息一會兒，這不，老兩口雙雙躺在舒適的藤椅上，喝起了養生茶。
85寸大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葉老夫人特別喜歡的戰爭片。
葉老爺子一臉嫌棄，“天天看打仗，你土不土？”
葉老夫人拿眼斜他，“我就喜歡，你管得著？”
葉老爺子委屈，“我是管不著，但是我想看點別的，那個戀綜不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葉老夫人打斷，“都一把年紀了，還看談戀愛的綜藝節目，你這個老不死的，花花腸子還挺多。”
“哎，你這人不講武德，怎么能罵人呢。”
“我就罵你怎么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倆出去散步時，你經常盯著那些漂亮小姐姐瞧，哼，LSP。”
葉老夫人生硬的念出三個字母。
葉老爺子撓頭皮，“L-S-P，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