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深深盯向宋源。

    音量拔高,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你要恨,就應該去恨黎敏珠,去恨墨彥文,為什么要來恨我?我也是無辜的!”

    “無辜?”宋源哈哈大笑,眼淚都出來了。

    “我恨你,是因為我覺得你當年就是故意的!你覬覦他,恨不得取而代之!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享受著幾輩子都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墨彥文確實該死,但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沒想到老頭子掛的這么快,倒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外界有傳言,說墨彥文是被你害死的。”

    這幾年,墨時謙已經很少聽到‘墨彥文’這個名字了。

    但曾經,這三個字代表著最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整個南城,乃至墨家上下都甘愿俯首稱臣的人物。

    過往的一些破碎片段,映入腦中。

    墨時謙汲氣,伸出手指,按住隱隱抽痛的太陽穴。

    “流言蜚語,你都信?也難怪這些年,你這么沒腦子的對我喊打喊殺,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我跟你家主子的死,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宋源眼角滲出血色,“我才不信你當年沒動歪心思,如果不是你推波助瀾,事情根本不會變成那樣子。”

    墨時謙淡漠的掀唇,“你生氣,你憤怒,到底是因為你家主子的慘死,還是因為他死了,你再也不能狐假虎威的撈到好處。”

    聞言,宋源像是被戳到痛處,神情頓時變得猙獰無比。

    “你竟敢質疑我對主人的忠心?”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仆人的孩子,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爺,但他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的出身,是他讓我過上了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也是他,讓我認識到原來天底下還有這么善良的主子,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代替他去死。”

    “是你,害死了他,害得他沒見到唐曉芙最后一面,連親生骨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就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你,唐曉芙現如今的日子,怎么會過得這么慘?司城更不會被繼父打罵,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宋源越說越激動。

    他朝著墨時謙步步逼近,瞳孔瞪得很大,“司城到現在,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而你,卻和你的幾個野種相認,憑什么,這憑什么!”

    宋源形如瘋癲的嗓門,響徹在林間。

    另一邊。

    喬戀走得異常緩慢。

    一來,她想找機會甩開這兩個男人,二來,她想原路返回,去找墨時謙。

    雪下得越來越大,樹林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如果走太遠,她怕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司城,你怎么了?”

    她過于緩慢的速度,終于引起那兩個男人的注意。

    他們雙雙回過頭催促,“源哥特地交代過,讓我們快點下山,你如果走不動,哥背你。”

    喬戀連忙搖頭,捏起嗓子,故意發出粗糙的聲音,“我先解個小便。”

    那兩個男人并沒有起疑,還以為司城天生性格內向而已。

    “那你趕緊去吧。”

    喬戀點了點頭,躬身鉆進林中,她本想趁著他們不注意時溜走,誰知突然傳來腳步聲,其中一個男人走到她身邊,拉開拉鏈。

    “我們一起。”

    瞬間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

    喬戀滿臉黑線,轉身就走,那男人伸手拽她,“哎,你不尿了?”

    本是想拽她,誰知一個用力過猛,不小心拍在喬戀微微鼓起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