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產生了幻覺。
視線中，只有喬建國不停在動的嘴唇。
那些字，一個接著一個往外蹦，最后組合成的意思，讓她難以接受。
“不可能！”
喬戀終于舍得從老板椅里站起來，雙手同樣‘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與喬建國對視，“這怎么可能！喬建國，為了讓拔掉我這根眼中釘肉中刺，你還真是什么謊話都編得出來！”
她雙眸猩紅，按壓在桌面上的十根手指，緊繃的滲出了冷汗。
喬建國說完這一番話，輕松的站直身體，若有深意觀察著喬戀的反應。
“你心里面，其實已經信了。難道不是嗎？”
“不，我不相信！”喬戀咬牙，一字一字道。
喬建國笑道，“知女莫若父，雖然咱們父女倆關系不怎么好，但你的神情騙不了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喬戀瘋了似的，突然間把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到地上。
喬建國也不氣惱，仍然笑瞇瞇看著她，“戀戀，和爸爸作對，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乖乖聽話，只要你不糾纏墨時謙，等以后芷珊嫁進去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喬戀發泄完，大腦頓時跟缺氧了一般，眼前直發黑。
腳步往后踉蹌，連站都站不穩。
喬建國看到她這幅樣子，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奏效，直接下最后通牒。
“咱們父女一場，爸爸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但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非要和芷珊搶男人，就休怪爸爸翻臉無情把這件事告訴葉雅琴。雅琴年紀大了，你說她要是知道這個真相，大受刺激之下，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喬戀渾身發抖。
悲慟和憤怒，化成兩股氣流，在胸腔內盤旋咆哮。
她死死盯著喬建國，好想把他的心肝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情緒徹底失控，低吼，“你還有沒有良心？媽媽她是你的結發妻子，當年，要不是媽媽陪你白手起家，要不是媽媽傾盡娘家所有資產來幫助你創業，你怎么可能會過上今天的好日子！”
喬建國的臉色沉了下去，“正因為記掛著她這點好，所以，離婚后，我每個月按時匯撫養費，我難道有虧待過你們？”
喬戀覺得可笑至極，仰頭，眼淚都笑出來了。
“當年，媽媽拿出多少錢幫你創業？公司進入正軌后，你轉頭就在外面養女人把媽媽拋棄了，現在卻拿著一個月八百塊的撫養費來說事，喬建國，你這筆賬，算得可真清楚啊。”
喬建國聽喬戀口口聲聲喊著自己的名諱，臉色十分不好。
“夠了！”
一聲冷喝，“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里。你要是乖乖聽話，從今往后還是喬家的好女兒，要是不乖乖聽話——”
喬建國停頓了半秒，語氣中帶著威脅，“聽說你媽今天去了醫院？她的身體狀況這么差，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你想這么早就黑發人送白發人嗎？”
無形之中，仿佛有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喬戀被完全拿捏。
滿地狼藉，腳下全是摔碎的玻璃碎片和各種文件。
當悲慟和憤怒褪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麻木，和對未來生活的茫然。
她的眼前，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塊布，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戀戀。”喬建國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典型的給一個棒子再給個甜棗。
“爸爸知道你年輕氣盛，回去以后好好想想，相信你一定會想明白的。”
最后，喬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那間辦公室的。
整個人如同被奪舍了一般，魂不守舍游蕩在大街上。
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