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洛低著頭,認真地刺著手里的針線,一個不經意的抬頭間,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展顏一笑:
“阿御,好看嗎?”
她揚起手里的小衣服,巴掌大,歪歪扭扭,還皺巴巴的。
“好看。”鳳君御柔笑。
兩位繡娘也笑著夸贊道:
“娘娘手生,第一次縫衣服就能縫成這樣,實在厲害。”
“是啊,娘娘是有天賦的,小世子可真幸福。”
一頓夸夸,給南宮洛夸得找不到北了,想著即將出世的孩子,心中分外柔和。
可一切美好就像極了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鳳君御去書房處理事務,前腳剛走,一名廚房的婢女送來熱茶。
阿冉上前:“給我吧,我端進去。”
“剛燒的開水,特別燙,當心燙到手,阿冉姐姐,我把它放到桌上就走。”婢女乖巧的說。
阿冉想了想,沒有多心,打開門讓她進去。
那婢女緩步進屋,見南宮洛正在認真的縫制著小衣裳,眼底閃過一道詭異的深光,放下茶壺后,忽然在南宮洛耳側低聲:
“你的失憶絕非偶然。”
說完,迅速離去。
南宮洛心跳漏了一拍,一個失神就被針尖扎到了食指。
“嘶——”
“小姐,您沒事吧!”阿冉急忙緊張的奔了過來,著急拿起她的食指,吸吮血珠。
南宮洛抬眸望去,那廚房婢女匆匆離去,只剩背影,但那句話卻在她的心里激起久久無法平息的漣漪。
不是偶然,難道人為?
待在王府過著與世隔絕般的日子,每次想出去,都會被鳳君御制止,哪怕是想與外人接觸都不行。
雖然這幾天忙著給孩子縫制小衣裳,但她隱約間總能感覺到,這座王府就像一個偌大的牢籠。
緊悶,壓抑。
良久,收回目光。
“阿冉。”
“嗯?”
“我是怎么失憶的?”
阿冉頓了一下,半個月前,殿下交代過全府上下,有關小姐‘失憶’的事,她自然是能答上來的:
“當時,殿下的敵對抓走了您,在救您的時候,您不小心撞傷了腦袋,這才失憶。”
南宮洛忽然問:“我是在哪被抓走的?”
鳳君御那么仔細她,日夜不分的陪著她,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壞人是怎么找到機會的?
阿冉震了一跳。
這一點,殿下沒交代過……
對上小姐直視的目光,她心頭發緊,不敢露出絲毫的異常,只能硬著頭皮一邊想、一邊說:
“您……是在逛街的時候,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所以殿下這才不允許您出府……”
“哦。”南宮洛點了下頭,“沒事了,你出去吧,我睡會兒午覺。”
阿冉見小姐沒起疑心,不由得大松一口氣。
服侍小姐躺下后,這才出去。
然,南宮洛并未睡,而是趁阿冉離開后,叫來了江雪。
“江雪,我這兩天有些頭疼,好像會想起以前的事,但什么又想不起來,你知道我是怎么失憶的嗎?”她揉著頭,故作難受的問。
江雪給出的回答和阿冉一樣,被攝政王的敵手抓去。
“那我是怎么被抓走的?”
江雪只沉思一瞬,便道:“壞人用計支開了殿下,潛入王府,算計了您,自打您出事后,王府一直處于戒嚴狀態。”
南宮洛聽到這個回答,忽然笑了出聲。
兩個人,兩種不同的說辭。
呵。
她笑了,這詭譎的笑讓江雪莫名的有幾分心緊。
她方才……是不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