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洛抬頭掃了一眼桌子，奏折多得都快把光線擋住了。
兩個多時辰看下來，發現奏折里的內容都會民生社稷有關，或戰事、或災情、或人才選拔、或官員調遣，都是與家國有關的重要東西。
怪不得古人說，國不可一日無君。
這些奏折堆得越久，處理的越慢，結果下達的越慢，造成的影響也越大。
古代不像現代，下達結果只需要在網上點幾下，馬上就能執行，這些奏折批完后，還得一本本的發回去，距離遠的，還需要騎快馬送，長則五六天，斷則三兩天，太多的東西不能耽擱了。
她捏著有些疲倦的眉心，“無礙。”
批完了這本奏折，又拿起一本，翻開看去，突然又想起什么，抬頭道：
“天福，你先回去吧，我已經對朝政有了大致的了解，能簡單的處理一些，如果有處理不了的，我放一邊，明天再問你。”
天福搖了搖頭。
側妃對朝政如此上心，他從側妃的臉上，依稀看到當年的攝政王。
五年前，攝政王剛執政，也曾這般廢寢忘食、忙到天明。
“您看。”
“嗯。”
南宮洛低頭，繼續看了起來。
夜里格外安靜，落筆聲沙沙的，呼吸很淺，她垂著的眉眼一直落在奏折上，看得認真。
天福在一旁伺候，研墨，時而輕聲指上一兩句。
脖子痛……
揚了揚腦袋，頸椎咔咔響。
南宮洛閉著眼睛緩了會兒，提筆又繼續，看了會兒，隱約覺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淡淡的，時有時無般。
以為是天福，沒有在意。
可過了一會兒，又來了。
一晚上都隱隱約約的。
她左右巡視了一圈，銳利的目光一下就捕捉到了外面的一道身影，穿著黑衣的男人立在暗處，逆光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臉，但那雙眼睛泛著暗芒。
一下就對視上了。
男人本想藏起來的，但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后，默然無聲的走了出來。
天福看見，“側妃，這位是……”
“你在這里坐著休息會兒，我出去走走。”
南宮洛放下奏折，出去了，但并沒有關門，天福待在書房里，能夠看見正在談話的二人。
“方曉，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休息？”
方曉面容冷峻，菱形的薄唇微微抿起，形狀好看，眉間清冷，是生來寡言孤立的性格。
他的手在身后動了動。
動了幾下。
南宮洛好奇的看去，以為是什么新奇的東西，可卻見他緩緩取出來一杯熱茶。
她怔了一下。
他在這里站了一整晚了，這杯茶卻還是熱的？
“夜里涼，風寒露重。”男人聲線清冷。
南宮洛捧著茶杯，“找我有什么事么？還是說你在攝政王府住不習慣？等這次的事情忙完，我親自送你和小蕙回家。”
方曉皺了下眉，冷淡的吐出幾個字音：
“進去吧。”
說完，轉身離去。
南宮洛捏著眉心，看著他走遠了，再看著手里捧著的熱茶，那滾燙的溫度，驅散了夜里的寒涼。
隱約間，她好像覺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