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靳王府標志的馬車靜靜地停放在吏部尚書府外,朱紅的大柱子旁,穿著白裙的女子隨意的站在臺階上,指尖夾著根細煙,沒有點燃。
鞋尖隨意的搭在臺階邊沿上,小指彈著不存在的煙灰。
“南宮姑娘!”
謝二爺小跑著上來,高興地喊出聲。
本該離開帝都城的人又回來了,雖然跟靳王府搭上關系,但看見南宮洛跟她的肚子都好好的,他則放心。
“這么晚了,還勞煩你親自來吏部尚書府撈我。”他慚愧的撓著頭。
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要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操心。
南宮洛回頭,“此事本就因我而起,那天晚上你私自放我出城。”
“是我甘愿這樣做的,跟你沒有關系……”
“不要再計較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上車,我與你說幾句話。”她上了馬車。
車夫趕著馬車,聽從王妃的吩咐,把馬車停在攝政王府兩百米開外的位置時,他感到不安。
他低聲提醒:“王妃,王爺吩咐過,不準您來攝政王府。”
可隨即,謝二爺掀開簾子,跳了下來:
“是我要來這里的,我找攝政王有事,南宮姑娘順趟捎我一程。”
車夫明顯不相信,“王妃,這……”
“王妃?王什么妃?”謝二爺冷哼一聲,跳到地上,冷酷的抖了把飄逸的衣擺,
“已經和離的人,還叫王妃?靳王是娶不到媳婦了嗎?這么上趕子的湊巴人家?”
車夫噎住:“……”
不敢頂嘴了。
謝二爺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邁著二八正步,昂首挺胸的走向攝政王府,與守門的侍衛交流了幾句什么,便被領進去了。
約摸半刻鐘,他出來了,還帶著阿冉。
車夫看著靠近的二人,特別是陌生的阿冉,格外警惕。
“我是小姐的婢女。”阿冉說,“我想跟小姐說幾句話,難道也不行嗎?”
車夫態度恭敬的卷開車簾,微微彎著腰,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很明顯,二人談話內容,他也要聽著。
謝二爺見狀,就要發火,南宮洛輕笑一聲:
“罷了。”
“我也沒有什么秘密,聽不聽都無所謂。”她彎了腰,沖著阿冉招了招手,“阿冉,我離開攝政王府的這段時日,你過得好嗎?”
阿冉紅著眼眸,想念的握住小姐的雙手:
“小姐,您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出什么事了……”
哽咽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看向小姐握住她的手。
南宮洛仍是笑著的:“攝政王府是個好去處,你就在這里好好當差吧,等我以后尋到安穩的去處,再把你接到身邊。”
阿冉低下頭,眼底折閃著聰明的光:“是,小姐。”
主仆二人又說了些別的話,二人之間的情誼似姐妹一樣深。
車夫全程站在旁邊,一字不漏的全部聽著、盯著,直至二人談話結束,各自分離,這才放心的趕著馬車回靳王府。
阿冉站在長長的石板街道上,看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慢慢的回想著小姐握著她的手時,用手指在她手心緩緩移動的筆畫。
一筆一劃,逐漸組成兩個字:
——江雪。